“那就纺织姑娘！”托尼亚再次清了清嗓子，迈步站在一个木箱子上开始了他的演唱。

        这个中年士兵将那个装着一家人合影的酒瓶子重新用一块似乎从德国人上下来的衣服袖子包好放回兜里，慷慨的说，“到时候你们一定要去我家客，我让我的儿子拿出半年的工资请你们喝伏特加，像喝水一样不限量供应！”

        “如果现在能喝上一口伏特加，就算以后让我工作一整年来还债都没问题。”

        渐渐的，对面德军阵地的大喇叭也停了，这片血腥的阵地，似乎已经成了托尼亚个人演唱会的专属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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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在哪？斯大林格勒？！”

        没等他把这份乎乎的长靴烤干，有着“艺术家”称号的托尼亚也穿着一件干净的大衣找了过来，在他的口位置，还别着唯一的一枚勋章。

        又一个卫燃还没来得及问名字的士兵说，“有没有洗干净的靴子，给我们的记者同志挑一双大小合适的，我想大家肯定没意见。”

        “对！唱一首歌吧！”周围的士兵怂恿。

        卫燃张张嘴，语气越发肯定的说，“等战争结束之后，一定要让这个小伙子拿出一个月的工资买足够多的伏特加，请我们所有人都喝一杯！”

        “还有我的！”

        将手中的靴子放在一边，卫燃赶紧拿起相机，光着脚给托尼亚拍下了一张照片，随后又耐心的等着其他士兵穿上那件干净的大衣，别上属于他们自己的勋章，近乎排着队站在了镜前。

        在众人的哄笑和调侃中，卫燃哭笑不得的收到了来到这里的第一份礼物，一双二战德军摩托化队置的长靴。

        “对！唱一首纺织姑娘吧！”其余人一致的赞同。

        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男人凑过来说，“记者同志，帮我也把照片寄回家里吧！我已经有四个月没有收到家里的信了，我想让我的儿子和妻子知我还活着，我家在斯大林格勒的...”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一个年轻的士兵小声嘀咕了一句，转而提议，“艺术家，唱一首纺织姑娘吧，或许其他随便什么姑娘都可以。”

        而在同一时间，托尼亚也接过卫燃递给他的塑料本子，认真的记录下了每一个拍过照片的人的地址。

        “对！斯大林格勒！”

卫燃问题的士兵惊喜的问，“记者同志，到时候能不能帮我把照片寄回家里？我家在图拉市的...”

        这个中年男人却是叹了口气，语气绝望的说，“我知斯大林格勒也在打仗，但我相信，他们一定还活着！”

        “那就唱一首怎么样？”托尼亚清了清嗓子问。

        渐渐的，周围一起跟着唱的士兵越来越多，歌声也越来越嘹亮乃至盖住了对面德军阵地那些大喇叭里一直没停过的挑衅和污言秽语。

        “这狗屎一样的战争已经折磨我们好几个月了，就别把它唱出来了。”

        “只要他等下能给我拍一张照片，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寄回家里，就算我现在去战壕外面找德国佬借一双都没意见！”

        卫燃皱起了眉，1942年的九月份，除了勒热夫像个绞肉机一样吞噬着交战双方的士兵之外，此时的斯大林格勒同样是个深不见底的血肉磨盘！

        一个正在用大刷子清洗德军靴子的士兵调侃，“当然，那份工作不能再像现在这样，负责清洗从德国佬的尸上扒下来的靴子了。我都怀疑德国人是用洗脚的，我的鼻子都快得脚气了。”

        渐渐的，周围忙碌的士兵们全都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看了过来，甚至还有几个用手里的能找到的东西敲击着周围能看到的东西一起打着拍子。

        “清洗靴子总比去战场上脱靴子安全一些”

        只等着将这十几号人拍完，那个家在斯大林格勒的中年军人说，“艺术家，给我们唱一首歌吧！”

        这个中年男人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封口的伏特加玻璃瓶，指着装在里面的那张黑白合影说，“看，那是我的妻子维塔莎，那个小伙子是我们的儿子伊万，他半年前就去斯大林格勒拖拉机厂学徒了，这个酒瓶子里的伏特加，就是他用赚到的第一份工资给我买的。虽然酒被我们喝掉了，但这个瓶子，我一定会带回去重新装满伏特加的。”

        “他们肯定还活着”卫燃语气肯定的说，“他们肯定还活着。”

        “我猜他们肯定也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