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千固然可贵,但对于这些像稗子一样的画家来说,这可能是他们此生唯一的展览。”
周凉像是凝固在她记忆的某个断点,甚至
上还穿着冬天的那件外套。
大概是刚
完按摩,周凉额
上还留着汗
的痕迹。神色有些疲惫,似乎睡的不是很好。
“世界上有一些人可能一生都不被人注目,我想让他们被看到,想让他们走在阳光下。”
她需要他时便看到他,不需要他时他就悄悄躲回黑暗里,从不令她烦扰。以至于她都没有意识到,冬天早就过去了,夏天已经来临,他默默陪伴了她这么久。
周凉又何尝不是?
安德烈点了点
没有说话,而是看向
旁的顾易。从周凉走出来的那一刻,他就认出对方是谁了。
杜荆月坐回原位,见顾易看着周凉发呆,笑着提醒了一句:“怎么样,想好了吗?我为什么一定要去看你的展?”
她返回顾易这边,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才跟安德烈简单解释了一下。
若不是杜荆月说起,顾易都要忘记他快要高考了。
她站在唐宁
旁,就像偶然长在那里的稗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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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易也不例外,但是她没打招呼,甚至没发出一点声音。
想像正常人一样挣钱、读书、考学、恋爱,努力追赶正常人的步伐,却总也得不到正常人的尊重。
“齐齐的老
病,我找了个按摩师父过来帮他缓解一下。”
“你们先等一下。”
顾易回神,忽然感觉眼睛有些发涩,有一种旧梦初醒的感觉。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周凉,可再看杜荆月手上红色的甲油,又觉得这重逢算不上巧合,只是她没有在意罢了。
是的,安静地等着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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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荆月惊喜地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顾易说完之后,杜荆月沉默了许久,最后笑着点了点
。
周凉颔首
谢,说
:“不用了,我想早点回去复习。”
杜荆月回
,就看到周凉转
轻轻带上了房间门。
“我很期待看到稗子对麦芒的那一天。”
“我能让他们发现一些,他们看得见但不一定看得到的东西。”
杜荆月也没有勉强,她将周凉带到玄关的椅子上坐下。
顾易说着说着,思路忽然清晰了起来,她看着周凉粲然一笑。
她跟安德烈和顾易打了声招呼,就起
去帮周凉引路。
月姨,我这边结束了。”
那一刻顾易的心脏猛地一
,却没有先前那么慌张了。
他安静地坐在玄关的椅子上等待,就像那个大雪夜他在保安室等她来一样。
“月亮也是借着太阳的光才能在黑夜被看到,但并不会因此比太阳更耀眼。艺术从来都不是互相排斥的,而是互相成就的,我相信原画作者也是抱着这样的
襟才成为一代大师。”
“因为……”
“有一些人就像麦地里提心吊胆的稗子,努力模仿,努力跟随,却还是会被当
毫无价值的野草。”
她刚刚开口,周凉就向她这边“看”了过来。
“也是,这都五月中了,快高考了吧。”
(稗子与麦子的比喻非原创,灵感来自余秀华的《我爱你》)
明明不久前两人才见过,他在黑暗中悄悄的陪着她,如同不存在一样。
“那你坐下等会儿吧,我帮你叫个车。”
明明都有着金色的外表,明明也向着太阳积极的生长,可偏偏她就是得不到认同。
“过来坐坐吧,吃点点心什么的休息一下。”
这段时间他是怎么一边上班一边复习的?没有学校,也没有补习班老师,是谁帮他报的名填的表?
那时她只顾着自怨自艾,并没有去想过他的难
。
杜荆月犀利地点破:“所以算是借着麦子的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