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温热的血正从江月白手腕的伤痕里渗出来，那里在昨夜的混乱里留下了伤，已经被情毒花粉浸入了肉。

        他闭眼了口气，像是在压制忍耐什么，再睁眼时，眸底只剩阴鹜。

        “师尊，”穆离渊微微向前倾，握住了江月白的手腕，拇指摩挲着血痕，低声说，“你才中毒了，对吗。”

        江月白的动作一顿。

        “师尊，你可，”穆离渊猛地握紧了江月白的手腕，一字一顿地说，“真，能，忍，啊。”

        但江月白回答了：“不可以么。”

        “可以啊。当然可以。”穆离渊垂眸，用视线细细摩挲着江月白的眉眼，“我让给师尊了。”

        江月白后退了一步。

        伤口的血被这一下紧握挤压得越越多，情毒花粉借机侵入，呢喃细语和香魅轻风瞬间钻进江月白的耳鼻，仿佛带刺的细刀割划经脉——江月白的灵脉受着双重剧毒浸染，再多一层情蛊，全经络撕裂般疼，一时有些撑不住，晕目眩间想要扶一下侧的石。

        喃風

        “你专门拦下我说，你受伤了。”江月白停下弹琴的动作，视线对上他的眼睛，语调比方才的清心音还要缓，“是想要我什么，难要我安你别怕么。”

        穆离渊被这下推得向后踉跄了一步。

        肌肤相贴，穆离渊摸到了那些极力压抑着的颤栗。

        她们跟着江月白，从藤林到石台。

        鲜血交时，穆离渊看到了江月白置的幻境，数不清的怪曼妙虚影簇拥在周围，吐息扫动着江月白的长发、抚过江月白的脸侧脖颈......

        远修士们的哀嚎声弱了些。

摩迸溅的血、难以抑制的息、惹人沉沦的泪痕......纷纷从琴音里飘而出。

        穆离渊抬眼看向江月白后的妖娆虚影，笑容逐渐变冷，而后彻底消失。

        他只是因为，厌恶自己。

        穆离渊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形忽地出现在江月白咫尺近的对面。

        这是独属于江月白的韵味，冷淡里带着别样的温柔，感受起来堪比折磨，却让被折磨的人不能自。

        他没指望江月白会回答他的问题。

        原来江月白并不是对那种事过分凉薄。

        这样的语气穆离渊从小到大听过许多次，他那时每晚缠着师尊用的理由就是“我受伤了”、“我生病了”、“我害怕”......江月白垂眸看他时他怕得发抖，几乎以为要被戳穿惩罚了，但下一刻江月白总会轻叹口气抱他进屋，屡试不爽之后他更得寸进尺，甚至对江月白的态度上瘾——他的师尊上有别人学不来的气质，像初春的霜雪，拒人千里的高高在上，又无可奈何的溺包容。

        穆离渊右手扣着江月白的肩背，低贴着江月白的侧脸，感受到了微的温度。

        “我还想问师尊呢，来这里什么，应当不是那么好心来给我疗伤吧。”穆离渊冷声问，“师尊也想要锁情珠？”

        江月白的清心曲不仅为一个人而奏，也为阴蛊门内其他重伤的修士而奏，音曲疗伤细经脉，需等待修士们自灵脉恢复运转，方能从剧毒里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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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急着走啊，多弹几首啊。”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痛苦无助却又强装镇定的江月白——如此引人心驰神往，也如此引人不悦。

        得穆离渊燥热的血逆，若不是咬紧了牙，几乎要吐出一口血来。

        江月白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情蛊这种东西本干扰不了他，但他不想多费口和谁解释灵脉的问题，暂时调整好了气息后，推开穆离渊转便向外走。

        “原来师尊也会对情毒有反

        应，”他低声笑，“我还以为师尊真的那么清心寡呢。”

        穆离渊顺势将江月白揽进了怀里。

        这样带着细微的纵容和轻讽的语气，杀伤力不亚于当年他竭尽全力的吼出毒誓之后，江月白一句轻描淡写的“别闹了”。

        冰冷的指腹蹭上同样冰冷的。

        穆离渊调整回了慵懒的表情，单手撑在石栏边，手指弯曲抵着下，盯着江月白收琴的动作看，慢悠悠地说：

        江月白没有推开他，垂眸调整着呼。

        江月白却一路面不改色。

        “师尊这是什么.....”穆离渊一把按住了跃的琴弦！

        江月白还没走两步，一只手猛然从背后绕过脖颈，卡住了他的下巴。

        一曲终了，江月白收琴起。

        江月白没有回：“你又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