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

        酒jing1的分子路径中已经liu淌过多少谎言？又有多少真实被冲刷消逝？人类创造出“因为……所以”的句式，“因为”后面跟着越坚定正当的诠释，“所以”就越理所应当、光明正大。

        酒jing1是这个句式内最横冲直撞、横行无阻的填充，在人类文明的结构中构筑兽xing的话语权。人类在这种话语权内顺理成章地从理xing跃向直觉，拥抱无需付出意志努力、简单快速的思维捷径。这条捷径经济而实惠地合理化一切。

        柳明月不知dao自己怎么还有空思考这些东西，谢见意的食指和中指正缓缓曲起摩挲她的she2面，她不得不微微张着嘴，修长的手指已经ding到让人有些不适的地方，手指的主人却还无知无觉似的，甚至微微加了点力dao。

        谢见意发现了眼前人的走神，女孩水汽氤氲的眸子有些虚焦，她调转了一下手指的方向，两只手指轻轻勾了勾柳明月的上颚，另一只手从柳明月肩膀上移到她的下颌，稍微使了点力dao将柳明月的脸托起，对视。

        柳明月从她瞳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她又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she2尖下意识地顺着谢见意勾动的动作tian了tian谢见意的指背，红酒的气息已经溢满她的口腔，蔓延到她的鼻息之间。

        她看见那双琉璃般溢彩的眼眯了眯，手从她嘴中退了出去，搭在另一边的脸颊上。柳明月感觉到她指上的水渍run着面上的肌肤，tian舐着她的羞耻心。

        谢见意又向前凑了凑，双手共同使力带着柳明月又靠近了些。此刻她们鼻尖碰着鼻尖，气息勾动着气息。脸上的shirun面好像又扩大了，微微的yang意浮动在脸上，柳明月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面bu的肌肤，便感觉谢见意又加了点力dao固定住她的脸。

        还是没人说话。越高亢的音符消失得越快，越低沉的音符余音越是悠长，钢琴键摁下“哆”时拉长的音符能够充斥满整个房间。柳明月有些受不了了，一种沉默的喧嚣要席卷掉摇摇yu坠的大脑了。

        真的太tang了，柳明月心想，脸好tang，谢见意的手也好tang，谢见意几乎有些审视般在她脸上游移的目光也好tang，两个人的鼻息勾缠在一起也好tang。

        好像是终于有些承受不住了，理xing思维的边界在颤抖，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柳明月闭上了眼，不再任由谢见意的目光照进眼底，她微微偏tou错开了谢见意的鼻尖，抬起下巴，以一种敞开双臂奔赴剑尖的姿态，将chun缓缓印在了谢见意的chun角。

        当行为与认知不符，不得不直面自己错位的行为所反映出来的暗面，而自shen在其中自由选择的参与程度又显而易见的高时，人们不得不用改变态度的方式来抵御这种认知失调。而这种心理上的顺应改变却将行为的远端推得更远。

        柳明月退开时睁眼看见谢见意垂着眼pi，专注地注视着她。那些她读不明白的复杂情绪好像在那双眼中远去了，那一瞬间谢见意的眼神竟显得有些澄澈。

        谢见意没放开她的脸，那只曾在她嘴中勾动玩乐的手又朝她嘴边移了移，大拇指rou了rou她的chun珠。

        此刻谢见意终于开口，带回些真实的重量感，沉默几乎要虚幻掉现实的一切了，她说：“喝醉了，是么。”

        这是文明的赦免。堪称贴心地修复着底层意义――一种有序世界的价值认知。她几乎将捷径拱手送到柳明月面前，嘴边挂着些虚伪的弧度，似嘲讽，又似乐见其成。

        柳明月用了点力甩开谢见意的手，从这种强ying的桎梏里脱离了出来，背bu重新回到沙发的环抱里，离开谢见意的空间范围好像让一切又更加清晰了些，空气中的粘腻感也散去了。

        谢见意也直起了shen子，静静等待着柳明月的回答。

        捷径就在眼前，在唾手可得的当下。

        柳明月偏了偏tou，直直得看向那个捷径的邀请者，lou出了惯常xing的微笑，轻柔、和缓、甜美。

        不。她说，没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