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成吨的出门借口，银霁即将锈住的脑袋还想到了一件事：她在“难搞”的课题上算不算有了一些突破？

        元皓牗——据不完全统计，游戏过程中被人叫了230声爸爸——仍旧沉浸在一种醉茶的微醺中，双眼呈蚊香状无限旋转：“什么什么？谁杀了你？你又杀了谁？”

        混乱中出现了新的外号？！

        还好换座位的程替他扬汤止沸了。“太巧了吧，刚好是按江南江北分的！我是说高中之后。”圆眼男生总有新发现。

        “为了庆祝韩笑出狱，你不来怎么行？”

        袁秋硕嫌弃地甩他一眼：“牺牲一个你，嫁祸给对面的军师，游戏上变成easy模式了，稳赚不赔。”

        时机卡得正好，好到什么程度？两个人上挂的还是整条街唯一没出故障的路灯。银霁驻足，把手伸进大衣最深的口袋，拿出今早在打印店过塑的卡片，郑重递到元皓牗手上：“这个，还给你。”

        接下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元皓牗遵守约定，一定要把银霁送到家门口，深夜，大大小小的商店门前都停着车，把通缩得极为狭窄，司机也没办法，只好把他们放在了街口，离小区还有几百米远。

        “我要跟谁一起吃年饭？！”被安排的人脖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金惠媛人菜瘾大，可以据新情况随时调整计划：“我知了，又是你们发小之间单独吃的年饭是吧？这不是更好了，晚上我们打十人本！你们早点出来嘛，下午我先给树树安排纯K大包间！”

        “你不来可以，银霁一定要来。”

        娃娃脸若有所思：“趁别人犯困的时候骗她去见家长是吧！心眼子真多，莲藕。”

        ——本以为只是个闹耳朵的问题！

        “我采访一下，‘长得还可以’是你客观的看法？”

        ***

        “嗯，憋死我了，又不能当面分析人家。”这是她今晚为数不多的文明与礼貌，“然后她对汪弛有单箭？忽略发型和人品，汪弛确实长得还可以，问题是，发型和人品怎能忽略？发小滤镜确实可怕……”

        ……

        “银霁不行，她也要跟我们一起吃年饭。”

        银霁肩上挂的是金惠媛，她还在兴奋地复盘：“要不是弛少提前三步开盾，我们省差点就无人生还，太狠了你，就没见过玩得这么凶残的阵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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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

        午夜十二点半，一群没有边界感的人勾肩搭背地走出空调房，一冷风，捂着红脸夸张地尖叫起来。

        “不，是我客气的看法。”

        “有时候人生的路需要寄几走，是吧女鹅。”

        “你俩！”圆眼谁都惹不起，转指责元皓牗：“下次你不要再引杀心这么重的女人了！”

        元皓牗无奈一笑：“憋死你了是不？”

        在故弄玄虚的背景音乐中，DM用一段山东快板引入开场白：“火车站里有火车，火车里面有旅客，旅客手里提包裹，不是上车就是下车——各位旅客，欢迎光临南北省交界的NB车站。新春佳节、归心似箭，一场暴风雪却把大家困在了原地……”

        物业一年只上一次班，昨天才清空堆在主干的垃圾山，这不代表其他通也有他们的劳动痕迹，银霁不敢赌，有一个干净得不同往日的主干已经值得庆幸了。想到这里，她更是心情不佳，无视了形成惯的家庭教育，生转折：“金惠媛没什么G省口音，A市方言也说得      不好，感觉更像是在北方待过几年。”

        元皓牗扶额：“没一个省油的灯。”

        圆眼男生可怜兮兮地说：“我也是没想到，她狠起来连自己人都嘎啊！”

        “哎？我……”

        接着，他提示大家阅读剧本的第一幕。银霁翻开自己那页，除了大标题，一整个页面用刻意分出自然段的、同一句话的不同变填满了：“这句话是为了防偷窥，再说一遍，这句话是为了防偷窥。恭喜你拿到白板角色，第二幕你可以无条件杀死任何人，请别忘了贯穿始终的支线任务。”

时间问题。

        路过废弃工厂，银霁指着远的荒草地，向游客——不，针对游客，进行了一番令人不适的介绍：“那里面能抓到各种各样的虫子，还有蛇，可惜我搬来的时候已经不是你的同学了。”

        蚊香眼转着转着变了回来：“那不行，我家要吃年饭。”

        和预料中的八九不离十，元皓牗出了“说到这个我就该出这种表情”的表情。

        哲学问题放一放，攒局的越夜越神，两个巴掌聚集在银霁眼前，海豹般拍出一串惊涛骇浪：“下周三我们还开阵营本，到时候原班人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