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白发苍苍的女士背对着他们，正在给里面的第二门上锁。

        “林老师好。”

        在余成荣的指示下，银霁和她打招呼。

        林老师面容严肃，回过来，没对来访者出一丝笑意。岁月的风霜模糊了她的五官，可是——等银霁双发地离开这里，依然记得那双眼睛亮得可怕，开锐化的路灯见了都要自惭形秽。

        余成荣示意银霁自己倒水喝，上前和林老师寒暄了几句。即便就站在旁边、耳朵竖得像天线，银霁也没搞懂他们聊的是什么话题。

        “确定不是ta？”

        “确定。

        “那就是中途让人换了。要不要报告——”

        “你觉得呢？”

        “对不起。”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余成荣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出，这可真是百年难遇的场景，还没搭上话，物伤其类的银霁就沁出冷汗来。

        “你就是银霁？”林老师接过热水，两只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打在鉴定对象上，“昨天我跟荣子聊过，你的情况我了解得差不多了。都坐下吧。”

        如她所料，理银霁的有关门就坐在对面。

        “……意思是我得蹲？”紧张过了，犯人开起了不合时宜的玩笑。

        余成荣更加紧张，上踢了银霁一脚，活像帮她分担老师批评的倒霉同桌。

        这位犯错的年轻人真的已经五十多岁了吗？

        “17岁？晚了，你的思维模式已经定型了。”林老师不紧不慢地说着，每个字都像冰块一样进银霁的后衣领，“危急关，你没有能力出符合普世价值的决定，所以你要发誓，这辈子不会踏足警察行业。”

        哪里还用得着发誓，就是让银霁收拾东西出A市，她也不敢不从：“您放心，首先我不想当官，其次我也没那个能……”

        “你想过未来什么吗？”

        话锋一转，林老师关心起了社会不安定因素的前程，银霁岂敢撒谎，话匣子丢进铁水里，当即如炸金花般地和盘托出：“家人都希望我去教书，但我自己想当医生。”

        这份职业规划她从未向任何人说起过，面对动真格的审判，不得不交了底。说出口后，银霁回避着专业人士的目光，心中懊悔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