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意义上来说，秦知华是觉得姜余确实直接得很。

        目光顺着某一角飘，"颅压监测中"的红戳在病历纸上晕开，油墨混着碘伏的痕迹，像干涸的血渍。

        女人就坐在那儿，原本盘好的发，打着卷散开大波浪，灯光下偏栗色的发，披在肩，那张小脸歪着，眼巴巴得望着萧宥临出神，漆黑的眼眸只倒映着病床上躺着的男人。

        伴随着窗外的梧桐叶过玻璃，沙沙声惊动了心电导联线。

        姜余自己也不开腔，拖着椅子往萧宥临病床旁边靠，礼服被拖得凌乱的，原本要托在地上的那一大坨被姜余抱在怀里，她就是连衣服都不肯换，也要守着他。

        她还想着呢，今天受苦了，回她要找萧宥临好好犒劳自己一下，最好她还撒撒什么的，那样情侣间的事情，肯定很有趣，她还不用自己动手，伤口就有人包扎。

        姜余就担忧的守在那里，什么都不了，迷茫像细数时钟秒表转动，一圈一圈螺旋漫长。

        运气不好是常态，难得的是她心态一直好的。

        指腹悄悄靠近，鸡羹一样的感好像就要掠过指尖。

        姜余："你醒了？"

        他悄无声息的靠近她，眼神落在那节粉白的手臂，想要牵着姜余离开。

        倨傲不羁，冷漠的睥睨眼前的一切，唯一波动的情绪，是想要带走，此刻仿佛魂魄出鞘的女人。

人有时候太激进了不行，太懦弱了也不行，上台前有人针对她，上台后依旧不顺利，糟糕的事情后面是更糟糕的，姜余其实都说服自己去习惯了。

        姜余小的影飞快的从他的边略过，那只看起来羸弱的手，甚至还用了些力气推开他。

        输沿着锁骨入蓝紫色血，生理盐水的凉意顺着白皙的肤纹理蔓延，在锁骨窝积成一汪死水。

        裴肆装不进姜余的眼底，可他的一举一动，却撞进了自己好不在意的透明人眼底。

        姜余不想让裴肆离萧宥临太近，她潜意识离就觉得那是一个潜在的行走炸弹。

        姜余沉寂在她自己的世界离，看萧宥临的睫在氧气面罩上投下细密的栅栏，心脏为每一分他所牵动的生命特征而动，她感慨生命的脆弱，仿佛他每一次微弱的呼，都在塑料罩面凝成转瞬即逝的雾斑。

        为什么她这么倒霉啊，发生好多事，她像一叶扁舟，孤零零的立在汪洋里游。

        萧宥临左手无名指忽然抽搐，牵动肩膀的钢钉发出金属颤音，但监护仪的心率曲线依旧平缓地切割着时间。

        裴肆稳稳踉跄两步，被姜余挤在了她后，颤巍哽咽的声音回在安静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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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眸半垂，瞳孔里已装不下其他。

        可今天事情又搞砸了，不仅仅是砸了，还间接连累了萧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