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寰宇问：“那张借条你带来了吗？”花儿立低翻起了自己的包：“带来了带来了――在这里！”沈寰宇接过来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月息百分之五……这还是高利贷啊。”花儿惊讶地扬起眉：“什么？！难怪这个李讨敢问我借钱，肯定是因为赌博，上回我去看守所见他老婆了，那叫一个沧桑――他这种人死了也是报应！”

        接电话的男人声气，周围麻将抄得震天响，花儿问他是不是陈征，是不是借钱给了李讨，结果那人立刻警觉起来，质问她是谁：“老子的事用你啊？”就是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和声音让花儿认出了他是谁。

        那天她把儿子的书包收拾出来打算洗掉，在最底下找到张手写的借条，按了红指印，应该是不小心夹在书里带进去的，借款人是李讨，而出借人，则是一个叫陈征的。

        “这姓陈的就是其中之一，不知攀的哪家高枝，连洗浴中心的老板都很给他面子，平常好歹还一的，这下彻底不了，但我可见不得有人在我眼子底下受欺负，不让我我也要，都法治社会了，谁怕谁？大不了我换个地方干就是了，当时陈征就说了跟电话里一样的话。”

        沈寰宇事先跟门警打过招呼，侧门的伸缩栅栏开了个小口子，她走进去，把脸边卷曲的碎发扭成一绕到耳后：“沈警官――你好你好，星期天也没休息啊。”沈寰宇客气地点了点说：“要值班的。”

        花儿只去过派出所，这江抚的市公安局她还是第一次进，因此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正在乱看的工夫，沈寰宇已经端来了一纸杯的热水，腋下夹着板夹，手里拿着笔，利利索索地在她对面坐下：“女士，你现在可以开始讲你知的事了。”

        “我觉着这名字耳熟，刚好那借条上还留了个电话号码，我想了想就给他打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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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寰宇向花儿郑重地了谢，把借条夹在板夹上，等找到她说的这个陈征，或许就能解释清楚为什么李讨敢开车去撞人了，约莫正是和这借来的高利贷有关系。好在有手机号，要锁定起目标来并不难。

        花儿不自觉地端正起坐姿，把两只手都拿到了桌面上：“是这样的沈警官……”

便用手一抓，一卷，缠在胳膊上。

        他领她进了公安大楼，左拐右拐到了接待室，花儿只觉周一下了起来，只有羽绒服的外层因为在冷空气里冻久了，摸起来还是凉嗖嗖的。

        她工作的上一家洗浴中心算不得正经，但常规服务和特殊服务是区分开来的，“专人专办”，像她和其他一些同事，就都只负责基本的摁背和脚，但总有不要脸的客人，不是不是，专逮着新来的小姑娘欺负：“就算真是卖的，也不能随便违背人家意愿吧，这理他们就是懂装不懂――我说话可能不太好听，警官你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