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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电梯上到层，谭有嚣怕血没干蹭得到都是，先用衣服包住了手再拿房卡刷开了门，而这门一关，电话就来了，他看了眼号码，把手机放在岛台上摁了免提。

        谭有嚣拿着手机推开磨砂门走进卫生间，他没有开灯，只借着外面的一点灯光打量着镜子里映照出来的人：他本来穿的白衬衫现在已经新添了腥红色的花纹，额上沾染了大片的血渍，顺着额角淌下来，淌到脖子，乍看和破血的尸没差别。他镇静地凝视着自己，他眯眼，镜子里的人也眯眼，他歪，镜子里的人也有样学样，他被一圈朦朦胧胧的阴影框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手和脸上沾了血的肤逐渐发紧，他转动手腕，继续对权御：“监控已经全停了吧，我上楼去洗个澡换衣服，这里就交给你了。”正准备出去，他看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应眠，仿佛这才终于注意到她：“至于你——回去好好工作，干得好了，萨婉的位置就是你的。”

        诺缇普：“不是不是，他们倒都还好，知我们开的工资比谭涛更高之后就没闹过，跟家里人把日子过得可美了。”他嗤笑起来：“是图朗家的小儿子上月结了婚，他妻子一家都是移民过来的华人，小两口计划等过完中国历的新年就去中国度蜜月，问我有什么建议，我向他们推荐了你那里，江抚市。”

        谭有嚣突然将掌心的血抹到了镜子上，待遮盖住镜像无神的双眼后，他才又轻松地笑了出来。

        男人笑说恶心死了，把往地上一掼，踢到了墙角，四周又响起阵此起彼伏的干呕声，遭来了他蔑视的一眼：“权御，你有空应该多带他们看看恐怖电影——这一个两个没出息的样子。”

        “行了，有屁快放，你没事不会找我，”谭有嚣倒了杯凉水一饮而尽“是谭涛派去公司的那几个高不老实了？”

        他低下扫视自己的衣服和手臂，又把老征的转向自己看了看，那副狰狞痛苦的表情定格为生命结束前的最后一帧，死不瞑目。

        “谭有嚣——你他妈是死了还是死透了，你记不记得上次跟我打电话是多久以前的事啊，亏我在这里累死累活帮你那群死人和死人生意，你连个问都没有，中国是有谁把你的魂给勾走了吧。”

        “你别私自给我找活干，和人际交往有关的事情办起来最麻烦。”

        谭有嚣把西装外套丢进框里，扬起角回骂了几句：“你这张嘴巴真够贱的，努跟权御说的可是你整天打着我的名号在曼谷耀武扬威。”诺缇普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这个嘛……小权怎么什么都转述给你。”

住他的，一脚抵住他的背心向地上一蹬，整颗颅便被了下来，只剩下躯干兀自倒向前方，红灯下黑得像石油的血溅了谭有嚣满，而从脖子切口出的血很快汇聚起来，以一个圆形为基础向周侧漫延开。

        权御点了点，把外套递给谭有嚣，谭有嚣接过来以后随便披在了背上，点着地上的尸说：“把他运去阿左叔那儿烧了，这里也打扫干净，凡是脏了的东西一律不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