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涛是三天前通知他这件事的，言辞间满是愧疚，其实就是走个过场告诉他好挪位子了：“你不要怪爸爸啊，二哥他原本就是有公司份的，刚好你也不喜欢跟那帮老子打交，之后就让你二哥来替你――但是你也是我的好儿子，你也得非常好，知吗？”谭有嚣被他当狗一样摸着，是忍了下来，回答：“没关系的爸，毕竟我也不熟悉中国的市场，把公司交给二哥是对的。”

        “谭守诚回来那天我就料到了，谭涛跟柳娅那么多年夫妻下来，起码是有过爱情的，我一个东南亚婊子的儿子能拿什么跟人家正下的崽儿比？”

        谭有嚣往后一靠，看着不断下降的楼层数，轻声说：“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找人给柳玉书上课。”

        “我不生气啊。”

        谭有嚣仰望了望天，问：“宁竹安回来了没？”权御把装着观音竹的纸盒在后备箱里放稳，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他们现在还没动，回来起码四点多钟了。”谭有嚣满意地点了点：“那来得及。”权御没明白：“是要去见柳玉书吗？”谭有嚣嫌弃地啧了一声，作势要踹他：“蠢出太阳系了，我是说我来得及回去换衣服。”

别太生气了。”

        “之后？还用问么，当然是亲自去接我家的小情娘。”

        谭有嚣对着反光的电梯门抬手把碎发一缕一缕捋顺，这样的好人长着一张这样的脸，也许眉眼该再低顺些，可惜他早已忘了要怎么学，因为笑得太多太久，眉和眼睛形成的肌肉记忆让他失去了表委屈的能力。

        谭涛起初只是小幅度地点着，直到他细细思考消化过了一番，点的幅度骤然变大，他激动地竖起食指在谭有嚣面前点了点：“好！好！就按你说得办！”

        “只是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跟爸你商量。”

        “原本想着公司要是在我的手上我就留着它了，但是现在看来，还是一开始的计划好，恶心的人和属于他的东西就该一下子消失干净，反正和我没关系。”

        他抬起眼盯着谭涛：“柳玉书的伤现在差不多好全了，这样一直把他放着恐怕会引起事端，不如让他来谭记实业工作，我们卖他一个人情，也好让外人看到我们谭家的重情重义。”

        不知是不是错觉，权御觉得谭有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很开心，那种真情的，再厉害的演员也演不出来。

        电梯下到一层，谭有嚣走出电梯，在对着前台的接待员最后抛了一次媚眼后，他和谭记就没什么关系了，这样的安排也不错，省得他还要思考该如何把自己从谭涛造的那些孽里面摘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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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御：“幸好你总是未雨绸缪，不然这么多的变数……”谭有嚣：“这件事还要感谢孟家人，如果没有孟书娴在，谭涛肯定要想办法把我往国外赶。”

        “嚣哥，我们现在是回家还是去找柳玉书？”

        “那之后呢？”

        一开口，笑容就浮了上来，他随便眯眯眼睛便像是在笑，没有一点真情实感，犹如空房子般，里装点的家得由拎包入住的人来置办，即想把他脸上的笑容理解成什么意思全都凭个人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