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又多呆了两个小时，中午预约的客人推迟到晚上八点，有的来晚了，他多等了半小时。

        等他忙完出来，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十分。

        他看了眼手机，自从他发完那句语音之后，白梨就再没回过。

        他上耳机，一边沿着东新小区的方向跑，一边给白梨打电话，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也没人接。

        他坚持打到第四遍，白梨终于接了。

        “吃饭了吗？”他问。

        听筒里他的声音格外质感磁，白梨搓了搓发麻的耳朵，声音很小，“……嗯。”

        “刚刚在什么？”

        “……给猫涂药。”

        手机又有其他人来电，沈暗看了眼手表上显示的来电备注，冲白梨说，“我接个电话。”

        是万军打来的。

        约他明天晚上一起吃饭，说虎三也在。

        沈暗听明白了，“万哥，你费心了，明天我一定准时到。”

        他没再给白梨回拨过去，跑了二十多分钟，到东新小区二十栋楼楼下，这才站定给白梨打电话。

        天气燥热，他又跑了那么久，浑都是汗，说话的声音也带着，“我在你家楼下。”

        白梨愣住了，心慌地问，“……为，为什么？”

        沈暗低笑，“你说为什么？”

        “我，我不知……”白梨慌乱地走到厨房的窗前，往底下看，果然看见黑暗中似乎站着个人。

        “你中秋回家吗？”沈暗摸出烟，点了火，徐徐吐息。

        “不，不回去。”白梨轻声说。

        “那到时候，我带你去玩。”他咬着烟，声音糊沙哑，却格外惑人。

        “不，不用，我不出去。”白梨耳朵发，声音都颤了几分。

        “后天早上，我来接你。”沈暗低笑，浑然不她的拒绝，咬着烟，声音低低的，带着哑意，“家里有水吗？我渴了。”

        白梨哪听不懂他的话外音，他分明是想让她下去，跟他见面。

        她咬着，紧张得浑上下的孔都炸开了，“……我，我放门口，你自己拿。”

        沈暗口溢出笑声，“好。”

        说完，他几大步跨到三楼，白梨的速度哪有他快，她都是喝冷开水，才刚拿出新的纸杯，倒了杯水，一打开门，就看见男人站在家门口，吓得她边往后退，边低低叫了声。

        她在家自然没有帽子，也没有墨镜和口罩，白皙的小脸全然在男人面前，漂亮的一双眼睛害怕地瞪大，里是黑白分明的瞳仁，干净又澄澈。

        穿着居家的衣服，纯白色的长袖长，墨黑的长发披在肩上，衬得那张巴掌大的脸更显动人。

        沈暗却只是站在那没动，眸底带笑地看着她，“水，给我。”

        白梨手抖得厉害，递过去时，手背全洒了水。

        她垂着眼睛不敢看他，沈暗接过水杯，咕咚咕咚两口喝完，把杯子还给她时，握住了她的手。

        白梨颤抖起来，她害怕地看着他，一双眼惊慌又无助。

        沈暗及时松手，“我走了，你把门关好。”

        他往后退了几步，主动把门关上，这才靠着门轻轻敲了敲，“反锁了没？”

        门内传来响动，紧接着才传来白梨的声音，“……嗯。”

        “那我走了。”沈暗说完，又静静靠在门上听了会，直到听见白梨极小的那声“嗯”，这才转往外走。

        他是跑着回去的，车子停在诊所门口。

        跨上摩托车的那一刹，想起白梨抗拒又害怕的那双眼，莫名地有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