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她觉得瓶似乎还残留着陆岩掌心的温度。

        她又气又累，正要拿着扫帚回去，一抬眼就看见了陆岩。

        不远的方糖打了个嚏，她被晒得晕，一直低着了太过灰尘，又连续打了几个嚏，同来的其他女生早就躲懒不知跑哪儿去了，只剩她傻乎乎地在那打扫。

        她没有跟去，但也没走，认认真真地把该打扫的那条路打扫完，陆岩正好拿了瓶常温水出来。

        夏默阳没一会就收了一大袋的书，开小卖的老板娘就负责收书，一块钱一斤，夏默阳扛着袋子跑上跑下，不到一小时，拿了四张红票子，和几张十元纸币。

        她扫地的动作又快了些，步伐匆匆地就想跑，陆岩挡在她面前，看着她汗的脸，只低声说了句，“跟我来。”

        扫着扫着，视线里出现那双纯白的鞋子。

        夏默阳了把额的发，笑得十分嚣张，“那是！搞不好A班以后那群人都要给我打工。”

        方糖冲他竖起大拇指，“夏默阳，你这脑子不去生意太亏了。”

        他几不可察地出一个笑，边上主任说，“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休息，好好准备准备高考了，准考证千万别忘了带。”

        “嗯。”陆岩低声应着，目光仍隔着距离落在方糖上，她弓着纤细的腰背，小手弱无力地提着扫帚在地上扫着落叶。

        脑子里却不期然想起陶诗诗的话。

        等他一走，方糖这才敢抬。

        ――“前桌说他们说话恶心的，后来陆岩就动手了。”

        她走过去拿起那瓶水。

        “这你就不懂了吧。”夏默阳脚踩在自己凳子上，冲班里其他人吆喝了声，“兄弟们，还有谁书不要的，赶紧送来！”

        方糖：“……”

        那微微发的温度，沿着手心，一路烧进她心底。

        教室里一群人在闹，有人在黑板报上乱画，有人则是在教室里追着打闹。

        夏默阳不知从哪儿突然窜出来，“还没打扫完？”他接过方糖手里的扫帚，“去去去，我来，你看你脸上那么多汗。”

        “你喜欢我。”

        那瓶水被她放在桌里，她低看了会，把水藏在最里面，拿书本挡住。

        “嗯。”方糖看了眼台阶上的那瓶水。

        只是匆匆地看了他一眼，又缩回了视线，盯着台阶上的那瓶水看。

        方糖没忍住，转过说，“是我的。”

        他把水放在坡的台阶上，目光落在方糖脸上，见她看也不看他，低笑一声，抬脚走了。

的就是这一幕。

        脑海里忽然就灌进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哑意。

        “有有有！”几个闹的男生停下来，把自己桌上的书一卷，朝夏默阳的袋子里一扔。

        陆岩角漾出笑意，“一只很乖的兔子。”

        一踏进教室，就像进了圈养了五百只鸭子的围栏里。

        方糖咬着就是不看他的脸，想转走，陆岩已经越过她，往食堂的方向去了。

        她没有，抬脚往教室的方向走，后传来几个女生的声音，“哎，谁的水？”

        夏默阳没一会跑来，手里拿了两瓶冷饮，还买了个超大号的行李袋，“来，把你不要的书装进去。”

        很吵。

        方糖抬手了脸，“我已经扫完了。”

        ――“陆岩打架是因为那几个人在议论你。”

        “那走吧。”夏默阳拿着扫帚准备去把里面的垃圾倒掉，“你先回教室吧。”

        方糖笑起来，“你少自恋。”

        她转过，低着继续扫。

        方糖洗了脸，回到座位上，拿了小风扇开始风。

        夏默阳笑得像个大男孩，他长相阳光，个又高，班里不少女生暗恋他，但是大家也都知，他只喜欢方糖，所以没人给他送情书，更没人表白。

        ――“我觉得这个应该才是陆岩打架的真正原因。”

        他刚跟主任说完话，抬步就往她的方向过来了，她一低，立装作打扫的样子，继续扫地。

        “我装书包里就可以……”方糖看他那么大袋子，一双杏仁眼瞪得大大的，“你怎么弄这么大袋子？”

        主任想起什么似地问，“不是说家里养了兔子吗？到底是什么兔子？啊？都能让你放弃出国留学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