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呢……”徐今弦抬望天。

        没有天标记的，清晰的面貌。

        “她和莫宗主没有血缘关系，她和这天底下的任何人都没有血缘关系，她是崩碎的天的一分，她坠落在山岳之冠的灵山之颠，她是天与地孕育的结果，她是……我妹妹！”年轻人咬牙切齿，“她不是你的情劫！”

        红鸾故作无意地念叨着，“先是长虹，现在又是愁飞，不会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吧……”

        她拨开一条苍青的藤蔓，从狭窄的山石间钻出来，抖落一霜气。

        “……原来如此。”

        人生自是有情痴，辗转千年无新日。

        ……

        一段对视与静默之后，理灵药圃的长老发声了：“咳，少宗主……”

        “这是什么？”他皱眉盯着扶手上镶嵌的白色圆石。

        “莫宗主……魔夜，究竟……是什么份？”

        莫愁飞嗤笑一声，“混沌魔宗少宗主，莫氏愁飞。实话告诉你，事情发展成这样，你我都是被天坑了一把……不过好在天不会对小夜不利，天之局一毕，她就会遗忘这一切，我们这些知情者的记忆也会受交织的因果线影响……除了你。”

        四大长老坐在下首，除了闭目养神的宁长虹，齐齐眼一。

        “……咦？我怎么会在这儿？”

        “宗主闭关、我赴任分的这段时间，宗门的生产总值降低了足足两个百分点……”魔宗会议厅的主位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一叠财务报表铺开，“诸，君。”

        水滴落在魔夜的鼻尖。

        “……你是谁？”即使听到了信息量如此巨大的话，天机的声音依然冷静。

        莫愁飞接通了传讯。

        一团树枝挼造的圆垫上，晨早已冰冷。

        话音落下，天机掐算的手指也恰好顿住。

        白色的石表面光华闪动，将另一边的话语传来。

        “闭嘴！”年轻人拍桌斥，脸上的怒容清晰可见，但正要说什么时，侧却忽然亮起了闪光。

        结果如此清晰地摆在了面前：他崩碎一块天，是因；天反而借助这一点让他不得不渡劫，是果。

        会议厅内。

        “真是的！早知就不要把陷阱设这么远了，这都是白天了……”她手掌并拢遮住初升的太阳，扭望了一眼云水间府的方向，却因为山石屏障与雾阵而什么也看不见。

        莫愁飞神色沉郁地握住扶手，懒散地开口：“宗主不在。”他扯了扯嘴角，“不过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诸君可先行离开。”年轻人换上笑脸，“我还有事，恕不相送了。”

        “谁知呢……”徐今弦抽了下嘴角。

        天机着坐起来，酸痛的让他渐渐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崭新的一天了。

        “师父，没想到你长得还好看的嘛……”

        上位的年轻人压低子，双手交叉在下颌，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重要人员，“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再次被迫害的灵药圃长老委屈且怂地低了。

        青树翠蔓，蒙络摇缀，清澈的溪涧涓涓淌，翻涌着白玉般的水花，冲洗在滩边的男上。

        入目是熟悉又陌生的穹宇，蔚蓝的天空被枝繁叶茂的树叶切割成无数碎块，潺潺的水伴随于鸟鸣，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雾气。

        魔夜伸了个懒腰，“差不多该回宗门了吧……”

        一众长老执事离开会议厅，大门关上的瞬间，红鸾给徐今弦递了个眼神，“他怎么回来了？”

难以自持的息在耳边回，魔夜一言不发地闭上了双眼。

        昏迷前的记忆争先恐后地涌上来，他拧着眉按压发涨的太阳，脸上忽然浮现出一层羞愤的红。

        飘渺若风的呢喃声中，天机缓缓睁开干涩的双眼。

        懒腰伸到一半，她却忽然卡壳一样地顿在原地，接着眨眨眼，猛然回四下张望，满脸的迷惑与茫然。

        他扭望去。

        一颗水珠落下，开一圈涟漪。

        久久的怔然之后，天机用颤抖的手，拿出一块传音石。

        ……

        “是宗主的传音石……”

        一路拨开纷杂的垂蔓，他踉跄地顺着溪，跪倒在一汪潭水前，一点一点地，望见了自己的面貌。

        混沌魔宗。

        ……

        朱雀长老红鸾疼地叹了口气。

        “废话！”年轻人又怒，“嵌在我爹座位上的东西还能是其他人的不成？”

        一尾梭形的游鱼从边倏然掠过。

        只有离得最近的白虎长老徐今弦眼尖地注意到，少宗主看见传音石来信人之后，眼神有瞬间的阴翳。

        传音石的链接早已断开，他颤抖着闭上双眼。

        然后这短暂的红色很快被煞白代替，天机回想着徒弟离去前的话，颤抖地双手抚面，不敢置信就在不久前，这里发生过什么。

        仙路苦寒何不渡，此世长恨最相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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