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他不解地问：“是因为我说要娶王姑娘平妻，所以你赌气不愿意？你不想她进门？我说了——”

        “我不愿意，你给我五百两银子吧。”她突然打断了他。

        陆璘再次怔住。

        施菀没看他，继续：“我知你喜欢她，不喜欢我，她若进了门，你必定她爱她，冷落我，这不是我想在陆家过的日子，所以我想走，可我总不能嫁进陆家一场，什么都没得到，你给我五百两，我便拿着放妻书离开，再不纠缠你。”

        陆璘看着她，沉默半晌，很快：“好。”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施菀出苦涩地一笑。

        他不意外，不怀疑，就这么答应给她钱换她离开。

        而她，事到如今，百孔千疮，再也不想让他猜到她嫁给他的真相。

        她不要让任何人知她那段隐秘的、可笑的感情，似乎这样能让自己的离开有一点点的尊严。

        她嫁入陆家就是要攀龙附凤，她嫁给他就是看中他的份地位。

        她就是个拜金逐利的明女人，而不是个异想天开的可笑少女。

        陆璘就站在书桌旁，写下那封放妻书。

        随后他：“你若想好了，我明日去官府登记盖印。”

        “不用，若你手上能拿出现银，现在给我，现在便能去盖印。”施菀说。

        陆璘再次抬眼看一看她。

        他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又似乎一切顺理成章。

        “我去拿银子。”他说着，留下放妻书，转离开。

        施菀就坐在原地等着，此时才开始想，拿着这放妻书，她要去哪里。

        去哪里呢，她似乎从未想过，也不知。

        直到，她想起家乡的银杏。

        或许，她要回家乡去，又似乎……她只有家乡可回。

        她的人生，丢掉了三年，如今又回到原点，回到她离开的地方。

        她不知陆璘是本来就有五百两现银备在边，还是临时筹措，但总之，隔一会儿，绿绮便同轻弦一起抬着一只红漆的雕花箱子到了疏桐院。

        轻弦看看绿绮，绿绮小声：“公子临时有事出门去了，这里面是白银五百两，少夫人要不要……清点一下，称一称？”

        “不必了。”施菀说，随后将桌上那纸放妻书递了出去，“你们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