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相因此吃了亏，所以派人到安陆来查探情况。

        李由：“大人将此事原原本本告诉施大夫，甚至可以夸张结果，然后劝施大夫重新嫁给大人，就地办下婚事，这样不会有人再扯张家与施大夫的婚事，更不会有人想动大人的结发妻子，大人替施大夫惩戒张家也是合情合理，而且，大人还成功娶到了施大夫。”

        李由也明白，陆大人惦念施大夫，他此时的凝重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担心施大夫。

        陆璘将李由叫了过来，一同探讨此事。

        “赵相没准备置我于死地，但他总要得到点什么，不是我父亲，还是清党，都不能接受我为此事受死罪或是其他极刑，但也必须付出点别的。

        想着想着，他突然：“大人，我有一条妙计！”

        江陵府为荆湖北路首府，那里的知府衙门也统治下所有政务。

人来安陆，他能知，可见他在京中耳目之广。

        陆璘查了徐家，奏章递到京城，也的确如他所想，拥护皇帝的清党抓住机会，大力弹劾徐茂，以及整个御史台。

        “是这样。但……”

        陆璘看着他，缓声：“民告官？”

        李由说：“我明白了，是徐家给那两个京城人指的路，让他们去找张家，张家对大人恨之入骨，他们要找张家一对对付大人。”

        陆璘一时有些怔然。

        他忘了，这虽是一个案子，但牵连的人却不是一样的，陆璘说得很对，事情的发展就是这样，张家告状，江陵府接下案子，赵相一党推波助澜，陆相与清党人替陆璘辩解，最终的平衡就在其他人那里达成。

        那么，徐家会将所有矛都指向他，细数他怎样不顾徐御史和赵相面子，就这样将徐家一惩到底。

        “对。”李由说：“我朝不禁民告官，而且往往民告官者，若证据确凿，多半能告成。

        “张大发之死……”陆璘沉。

        “我想的也是这件事。”李由立刻说：“这是条人命官司，又是被人打死，最后打人者什么事都没有，被打者忍气吞声，加上那说不清的张家和施家的婚事，最好大作文章，让张家告大人一个徇私乱法！”

        李由又：“当初德安府赵知府是与大人联名上奏的，也大力支持大人查徐家，我想他们不会去德安府告，而会去……”

        两人都觉得，他们来安陆第一步，一定是找徐家。

        不得不说，他这还

        说完他不知想起什么，又缓了缓心神：“不过，如果大人在京城没人，那还难说，但大人是陆府的公子，又是前王相公的学生，就算是赵相也不敢下手太狠，又是这么一桩小案，所以大人多是降级，或是在这安陆任上多待两年，倒不会有什么大事。”

        “你说。”陆璘立刻。

        赵相派人到安陆，一是了解情况，二如果能惩戒他一番，自然豪不手。

        李由见他这样，问：“怎么了，不是这样吗？”

        陆璘没出声，但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话。

        知这关系，李由急：“这可怎么办？这他们去告，九成能成功！”

        京城人对安陆人生地不熟，当然要找徐家明原因，让徐家帮他们了解情况。

        李由松了口气，陆璘神色却是越来越凝重。

        陆璘缓缓：“两方相争，讲究妥协与平衡，大家要达到一个并不那么满意，但也不算太差，也只能如此的结果，京城的政事堂也是如此。

        “这个案子一定会被翻来覆去查，但其实真相不重要，结果早已预订，最终多方权衡下，对我会略作惩戒，罚俸降级或是记录在册，影响升迁，但他们会让丰子奕死，让施菀受刑罚或是进大狱，因为在京城，没人替他们说话。”

        李由一听之下静默良久。

        “江陵府。”陆璘说，“江陵府知府，是赵相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