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并不知陆璘的计划，此时骤然见到这情形，只觉大事不好，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才好。

        他这才回过神来，如果他在这儿被抓住，那便是前功尽弃，一切都完了。

        胭脂楼和酒馆隔了些距离，要走一大段僻静小路。

        但匕首刺进去那一刻，他即刻意识到不对，陡然看向陆璘，眼里尽是惊恐和不敢置信。

        到黑暗，前后无人，石全从背后过来，一把按住他腰间匕首，一把将一块浸了麻药的布帕捂住他口鼻。

        怎么……怎么会如此？

        张豹醉酒之下反应不及，又是被偷袭，顿时便没挣开，待反应过来，麻药却已开始见效，使不上力，没一会儿，人便蔫了下去。

        这又是陆璘干的好事，将杨柳店查封了，他摸了摸上的匕首，只恨没机会，要不然他真要结果了那狗官。

        深几口气，平稳好心情，就在舞曲进行到高、所有人都看向中间的舞女，而陆璘往窗这边投来目光时，他小跑两步从窗口翻进去，飞快掠至陆璘前，一刀刺向信封所在的位置。

        陆璘抓住他胳膊撑住，沉声：“去请施大夫来……

        从这里，能透过窗口清晰看到里面的二公子，他要从窗口迅速翻进去，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直冲到公子面前，将匕首扎入他左心脏偏上的地方。

        不是训练时的感觉，这衣服里没有信封……匕首本就没有任何阻隔地刺了进去，全刀没入，他的手竟碰到了公子的口，的鲜血涌到他手上。

        他没回话，伸出手来，比了个一。

        于是他立刻松了匕首，也不回往陆璘后的窗口冲去，在陆璘旁人惊叫之前，从窗口蹿了出去。

        石全按陆璘的安排潜进官员们进行酒宴的雅间外。

        他进吉庆楼，店小二问：“这位客官可是用饭？有桌吗？”

        不会致命，而且公子提前在里面放了封家书，隔着三四张对折的纸，他之前也在家演练过无数次，甚至买了猪肉来训练，能确保匕首扎穿信封，再往里扎进一寸多到两寸的样子。

        那儿特地了标记，陆璘穿着一件飞鹤腾云纹圆领袍，信封就在那只飞鹤的位置，如果刺中飞鹤，那便是万无一失。

        很快石全从他上翻出匕首，和长喜：“我先走了。”说完，将这儿交给长喜，自己往吉庆楼而去。

去那胭脂楼，老的老，丑的丑，价格还贵那么多。

        安陆这样的小县城，从未有过官员被刺的事，所以这儿的官员哪怕最大的知府也不会带护卫保镖，多就是一两个随从，以至于这吉庆楼内外都没有像样的护卫，陆璘遇刺，看见的人先是半天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随后才是惊慌失措，叫喊的叫喊，躲闪的躲闪，最后还是几位掌刑狱的司法参军、县尉等大喊“抓刺客”，领着随从一起追了出去。

        五儿着急地去扶陆璘，只见陆璘脸色惨白，那一鸦青色衣袍已经遍染鲜血。

        店小二看见他右手手背上的“龍”字刺青，不由怵了怵，：“那客官这边请。”说着领他前去空桌上坐下。

        石全又将他捂了一会儿，确认他倒下才松手，早已候在一旁的长喜与他一起，将人拖到了角落。

        石全手不错，加上提前演练好几天，也一早作好了心理准备，这一刀并未犹豫，直接刺中陆璘衣袍上那只飞鹤眼睛，可以说是最佳位置。

        石全还怔怔看着陆璘，陆璘已瞪向他，示意他快走。

        “大人……大人……叫大夫，对，叫大夫，叫大夫！”五儿颤抖着大喊。

        等到了灯火通明，才能看清他贴了满脸的络缌胡，几乎将脸都快遮没了。

        中秋夜，吉庆楼几乎要满座，店小二招呼了一下又被别人叫走了，待回，那手上带刺青的大胡子却不见了。

        这是公子给他吩咐的，但他觉得那太多了，准备到时力再放轻一些，只扎一寸。

        张豹摇摇晃晃，一边唱着“俏冤家，想杀我，今日方来到……喜孜孜，连衣儿搂抱着……”一边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