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碰过别人！”沈燕归彻底崩溃了，扬起手，又看见她脸上余未消的掌印，一时无法动作。

        女人口剧烈地起伏着，惨笑一声：“沈燕归啊沈燕归，万花丛中过，红颜知己遍天下的你，有想过我吗？有想过在沉香谷一日复一日等你实现承诺前来迎娶的辛玉，听到那些风韵事时，心会不会碎掉吗？”

        辛玉从没见过沈燕归哭。

        女人放下青年的，低下，红在他小腹上留下而淫靡的痕迹。

        话甫一出口，辛玉就后悔了。

        “……你怎么……怎么如此熟练？”青年着气问。

        那双让她牢牢记在心底的、漆黑而深邃的眼此刻通红，因褪尽骄傲和自信而显得黯淡无光，正涌出晶莹的眼泪。

        “小倌馆？”沈燕归不可置信地提高声音，“你去过南风馆？你……你碰过别人？”

        辛玉愣愣地问，接着，就看见沈燕归哭了。

        “你说什么？”

        她已爱他爱得失去自我。如果沈燕归再不回来，她真怕自己要彻底发疯了。

        辛玉眼里又浮出血丝。

        沈燕归想蜷起，躲开她尖的侵犯，但双不听使唤，只能任由施为。

        她膝行过去跪在他侧，抱起青年的，让他被泪水打的脸紧紧贴在怀里，像安摔倒的幼童一样低声劝着。

        他喜欢文雅娴静的她，知书达理的她，与江湖上英姿飒爽的女豪杰不一样的她。

        “玉儿，”青年凑到她耳边，轻声低喃，“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两个人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红烛只剩短短一截，底下积了一滩如血烛泪。

        她的嘴惧得泛起青紫，跟着止不住发抖：“别哭……阿徊你怎么了……阿徊你别哭啊……”

        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如雪素颜因羞涩而染出一片红霞：“我去小倌馆取过经……”

        神火剑是多么坚强的一个人？

        那张永远娴雅恬静的面层层碎裂了，泻出一腔剧毒的妒火：“我出去？在外拥红倚翠好不惬意的‘神火剑’才该出去！”

        辛玉自觉失言，慌忙弥补：“只是在小倌上试手！我不想弄伤阿徊你！”

        辛玉看着哭得浑哆嗦、说话语无次的沈燕归，心脏像被钻了个大窟窿，呼呼地透着冷风。

        他将手盖在眼睛上，止不住哽咽：“我从未忘过和你的婚约，我只是觉得你会怕……因为你娘亲的事……我以为你会害怕……”

        辛玉抱着他，感受心脏深传来的颤抖与无尽的酸涩。

        “我……我思念你思念得快死了！但你一直不回来！一直不回来啊！”

        染着铃兰幽香的乌发如瀑般泻，与下人被冷汗浸得的乱发混在一起，分不出你我。

        “辛玉！你混！你居然碰过别人！你出去！”

        “对不起……”沈燕归埋在她怀里，抬起手轻轻碰辛玉被打伤的脸颊，“对不起，让你等得这么苦，让你等了这么久。”

        她……今夜简直像个泼妇，疯子，出了多么不稳重、不面的言行啊。

        你怎么就不明白，从初遇的那天起，我心里就只装得下你一个人了。

        “……好，我照顾阿徊一辈子。”

辛玉紧紧盯着那骨相完美的俊脸上满溢的媚态与放浪，不禁目痴迷。

        但他本人看起来并不冷静，侠客脸色涨红，浑都在发抖：“你……你就是因为这种事……”

        她挨了一巴掌，本来就暂时坏了容貌，发起怒来，一定又狰狞，又丑陋。

        “…

        辛玉小小声地应了一下，抱紧他，郑重地点点。

        出乎意料的，沈燕归的声音很冷静。

        他的师父千剑人曾是前天下第一剑客，对待垂髫小儿也严厉异常，教法千奇百怪层出不穷，冬连三九夏练三伏只是寻常。可无论人怎么教训折腾他，闲暇时跑来找她玩的少年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辛玉不敢抬去看沈燕归的神情。

        床的烛火颤了颤，爆出一抹火花，发出嘶嘶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