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命

        在一个混乱之地构建秩序，怎不是一番天方夜谭？

        苍苍雪境，茫茫空地，刀域崩溃后的刀影散落得到chu1都是，冰雪染上血色，折she1出锐芒，看一眼都恐刺伤双眼。

        招秀拄刀才勉强撑起腰shen。

        青光与银光在她周shen铺陈，悄无声息切割着此间之境；不能理解的术式隐没在寒意中，彼此碰撞时才ju现出荧火般的溢彩，转瞬即逝。

        那不是属于她自己的力量！

        恒忘泱凝神看去，可以清晰分辨出这gu莫名显现的力量出自不同人之手。

        银光锚定时空，它比烛火更加飘摇，比星辰更为璀璨，不停变换着角度切割空间，连先天都压制的混乱chu2碰到它，竟无任何反抗的余地，只照面就被分拆。

        青光构建新域，它晦涩而缓慢，难以理解行踪，只有当感知清明，神识畅通无阻发散，才能觉察，正是它在将析出的规则一条一条重新规整排列。

        两种光在虚空中碰撞、交戈，却又彼此合作。

        恒忘泱亲眼看着两个当世最ding尖的术者在比拼。

        “魏、盈、君，”他慢慢吐出一个人名，闭了闭眼，又倏忽睁开，dao出另一个，“……简锐意？”

        招秀冷冷看着他。

        他说：“这就是你拼命要带的刀里藏的底牌？”

        换zuo别的任何时候，一口老醋就能梗死他，可此时此刻，他蹲在招秀面前，看她立得摇摇晃晃还竭力想站直，有些想笑，但是嘴角刚上翘又被生生拉平，到底什么表情都没zuo出来。

        “他们怎么会觉得，在秩序之地，你就能击败我？”

        花费那么大的手笔颠覆自然之理，扭转亘古以来的混乱，在雪原中心建起秩序勾连天地。

        然后呢？

        雪原的混乱对于他的压制确比别chu1要多――即便他束手就擒，任由她出刀，都不能损害他武躯，不提完全状态下的牵丝变有怎样强大的恢复能力，就说他跟恒息营命数相连――他们怎么会觉得，如果正常的秩序之下，她能胜他？

        两人在这样的境地对视。

        她chuan着cu气，摇摇yu坠，腰屈着，tou垂着，只有一腔骨气还是ying的、直的。

        恒忘泱看着看着，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又要是这样……总要是这样。”

        她犟得能叫恒息营都退让――连恒息营！都！得！退让！

        恒忘泱更好不到哪里去，或者说在她面前，他压gen就没有底线可言。

        “多少次了，”他低低dao，“多少次了？”

        他说：“乖乖，你的命是多么轻贱的东西吗？”

        在这种剑ba弩张、你死我活的时候，她居然懵了下，脑子一时之间没转过弯来。

        然后她的眼睛倏忽瞪大，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气得手都在抖：“你有脸跟我说‘轻贱’！”

        最轻贱她的不是这俩畜生吗！

        她挣扎反抗都能被说成是轻贱自己的命？

        “一次一次找死的人，是你，”恒忘泱盯着她，“一次一次救你的人，是我。”

        “如果不是你们――我何必找死！”招秀怒dao。

        情绪还涨在高点，她忽然眼pi一颤，眼睁睁看恒忘泱伸手探入他自己的xiong膛，毫不犹豫撕开伤口。

        zuo什么？！

        恒忘泱就跟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