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眷恋地把脸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忽然感到一个凉滋滋的小东西，于是她握住他的手细看。他左手无名指上正是她亲手为他上的铂金戒指。

        “亲爱的……我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      凭执念逗留在这儿，是想见你最后一面，并且告诉你……”

        “那样的话，我将错过这一生中最美好的一个夏天和秋天。

        阿列克谢用一指轻轻点在她的上，止住了她的话。

        她惊喜得忘了自己是半透明的样子，张开双臂入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握起她的左手。她发现，一枚银光闪闪的戒环先是影影绰绰，然后实实在在出现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少年也紧紧搂着她，许久许久才放开手，轻轻把她推开一点儿。或许是因为少女困惑不解的模样太过可爱，男孩儿又笑出了声，然后一边解释，一边用温柔的目光细细描摹爱人的眉眼。

        永恒和纯洁的爱的象征。

        阿列克谢叹了口气，握住她的

        阿列克谢紧紧搂着她，温厚的手心和修长的指一下一下为她在背后顺气，直到她的哭声渐渐止住，然后轻轻把她拉开了一点。

        蓝灰色水眸里的光比早春的晚风还要和温柔。阿列克谢抬起双手轻轻捧住她的脸颊。她惊奇地发现，爱人指腹上薄茧的感觉都一如既往的真实。

        他眸里泪光闪烁，轻轻抚她垂散的鸦发。

        她呼中仍残余着抽噎，眼里的泪又夺眶而出，却因为想认真听他说话，强忍着没哭出声来。

        修长的两指抬起她的下巴，温柔而有力地迫使她与它们的主人对视。

        “不，我最亲爱的朋友，杀死我的是他们，不是你。你一直是在绝望中给予我希望的念。”

        “可是……可是如、如果我没有……没有留在这里……”

        “除非是两个真心相爱的灵魂。”

        她确确实实搂住了他，并没有穿过去。

        “Aleksy，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对、对不起……”

        她抬手，用指腹和目光细细描摹爱人的轮廓，想要记住那张俊美的面庞上的每一个角度，每一起伏，每一点细节。

        “灵魂一般的确不能相互碰……

        “Aleksy，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能永远永远和你在一起了？”

        “亲爱的，千万别被他们骗了。像我这样的人，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的。”

        阿列克谢摩挲着她的指掌，渐渐与她十指相扣。

        她泣不成声。

        她又哭了，是她在她哑了的里从未发出过的嚎啕大哭，是声嘶力竭的痛哭涕。累积许久的委屈一涌而出，全通过决堤的泪水发了出来。她的灵魂里竟然积压了那么多的痛苦眼泪，她自己都觉得吃惊。

是阿列克谢。

        “我的缪斯，我的欧忒耳佩，我的貝缇麗彩……我很抱歉你要去经历那些可怕的伤害和痛苦，但你真的一直得很好，很完美。你没有背叛你的本心。你不知我有多么为你骄傲，我的天使。”

        “我的天使——”，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的小腹，“——我怕你会因为我，出伤害你自己的事来。”

        “作为灵魂的我们，可以选择变成这一生最幸福时刻的样子。”

        火车站永别时的匆忙告白，是她和他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垂下，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