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踪老师从办公室到食堂，到车库。车库时，老师停下脚步，回望她。

        和他的手一起。

        这么可爱。她拥抱住他。

        妈死，爸代理了她的所有掌控。这么说还不准确。爸聘来了秘书，秘书代理了她的掌控。

        可她今天出了门，见了生人，被阳光灼烧，她真的想这么。

        相伴的日子在延长，这是大二下的暑假，按照计划，伍千莲应该去实习，签一份实习证明，作一本实习日记，交给亲爱的W大。

        何桦林说：“不要……”

        但就如很多人的那样，她托人给她弄来一份实习证明，便算事过。

        －

        她把他饿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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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脑空白，完全忘记这手从何而来。好险，她差点忘记在桌肚中。

        也许，早先时候，该告诉她也是泪。

        她研究他，不亚于一个完美主义的文字者推敲字句。

        秘书最后：“你该去医院看看，你的脸……太白，最近睡得怎样？”

        她说：“嗯。”

        读大学是没有办法的事，切下何桦林的手也是没方法的事。

        他看出她的渴望。她看出他的害怕。

        她又用喂他，引得他呕。

        她以一把刀，挟持住他后腰。

        伍千莲说：“一切都好，劳烦关心。”

        下一秒，她把手从桌上扔进桌肚。

        伍千莲执着那只新鲜的手，十指相扣。没有太多血，真奇怪，她甚至觉得那些血是白色的。

        她带他回到她和何桦林的住所。

        他这样一张白色的床，真适宜她。

        这一次，秘书带来好消息：她已怀孕，下个月，将登记结婚，婚礼简单，近乎于无。她来邀她届时吃饭。

        上一秒，伍千莲还爱何桦林，爱得情真意切、生吞活剥。

        伍千莲说：“恭喜。”

        她微微笑：“不会。”

        “恭喜？”她惊讶，随即微笑，“我以为，你会怪我。”

        开学的日子在近，风从外界过阳台再进屋里时，伍千莲抱着那白骨，感觉焦虑。

        老师不知。信以为真。

        这么说，她忽然想到，要是把何桦林的四肢全切断，也许，他一条锁链都不再需要。

        她回到住，这是两月来的第一次外出。两个月，靠着外卖、快递，她生存，活着，这次出去，她上墨镜。

        创意写作课的老师是新来的，很年轻，男，俊美，秀丽。

        太炙热，太灼眼。她抱紧何桦林，把脸埋进他白色的肉，累累肋骨之间。

        两月过，何桦林几乎只剩白骨。

        何桦林问：“怎么了？”

        简直像，一朵白莲。

        不信也没关系，她会告诉他，她在为一篇短篇恐怖故事预谋。

        “同学，有什么事吗？”

        那只断手在短暂的时间内褪色，变得灰暗、苍白、如石膏。她玩弄他的时候，就用那只手帮他扩张。

        她还不知白桦林哪个年级，什么专业，但是何桦林已为她打过预防针：

        然后，她又梦醒。

        她带他一只手，就不算完全地分离。她怎么这么爱他，好似命中注定。

        －

        一个星期没有真正的喂食，只是爱，他好瘦。

        只是，拖拖拉拉了三年，居然还是到怀孕的地步才能结婚。她为她耻。

        然后，她想出一个办法。

        那也不是什么刀，只是她从食堂摸来的一把铁勺。

        很快，连白色的血都不再淌。

        学校附近的咖啡店里，她们见面。

        有一天，她梦醒，看见何桦林已经死去，她割开他的肚腹，剖出他的内脏，蜷缩如baby地睡进去。

        其实不好。一点不好。

        这是例行的事，每隔上一月，秘书都要来见见她。寒暄问，看看她是否活着。

        “想杀了你。”

        －

        有一天，一个晚上，伍千莲把那只手回何桦林的内。

我了。

        “什么？”他愣了愣。

        她终于上学。

        －

        车上，她故技重施，用药物迷晕了他。

        没什么怪不怪的。她这样的女子，这样的付出，若是只为情爱，她瞧不起她。

        “想杀了你。”她重复，不觉有错，持续地担心：“上要开学，不能这样二十四小时地和你在一起。”

        原来是，梦中梦。

        妈妈死后，为她留下一幢郊区的别墅，五千万的遗产。只是，要到大学毕业后才能由信托交到她手中。

        她有严重的分离焦虑，不是骨肉贴合，不叫在一起。

        她把他断手的那条臂包裹起来，收走一条锁链。

        旁边坐的同学问过她那是什么，“工艺品？雕塑？好真。”

        她要把时间，都留在何桦林上。

        “不会有人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