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并非想象中的天姿国色。花廊下借着月色看书的女子眉目清婉，气质沉静，到是不俗。

        “如果你不高兴，我不让她来了，行么？”她抬手碰到她苍白泛凉的脸，方才感到有些后悔，今日不该与云袖亲近，或许往日都不该再如此。

        云袖的双还勾在她的腰上，轻轻息，眸光转，“听说，殿下从外带回来一名女子。”

        “三皇子......也不过是看在从前贵妃娘娘的分上，对婢照拂一二罢了。”

        云袖被她眸中的冷意摄住，连忙，“婢不敢。”

        肩而过时，云袖状似无意抬腕拨弄草叶，拈花一笑，“抱歉，是妾错认了，原来五公主的意中人，名中也有一个瑶字。”

        她走近上前，便被她一把扯到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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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公主对她，不止是一时兴起，还视如替。

        云袖墨发似云，发间点缀的珍珠，是千金难求的南海明珠，连从前冠六的赵丽妃都求而不得。女子眸光黯淡，杏眸似泪光，柔柔一叹，“我不过是一介侍婢，陛下怎会封我为妃？”

        【3】

        五公主将外衣给她披上，径自起，理了理袖口的云纱，眸光也不再偏转半分，“也不用劳烦姐姐过问，本亲自去见他。他想知什么，本自然知无不言。”

        “秦氏璐瑶，玉琼瑶，只可惜她已香消玉殒，殿下终究，爱而不得。”

        “殿下自有殿下的理，民女无需过问。”

        璐瑶，阿瑶，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一番话说得小心又讨巧，让人挑不出错来。赵佳雪并不点破，只在心底不以为然地讽笑，好姐姐，你以为我不知，你每日喂给我父皇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位便是阿瑶姑娘么？”

        就连深居内府的她也闻知一二，当今陛下沉迷声色，圣日渐不佳，五位皇子公主之间也并非风平浪静。哪怕是兄弟姐妹，在天家，也不由己。

        她深知父皇薄情寡恩，却极通权术，从不会给自己的名声留下任何不利的笔墨，如今也是年老放纵了起来。云袖名分上仍是孙贵妃的女，实为三皇子的妃妾，父皇竟在御书房就迫不及待幸了她，想必是真的意乱情迷了。

        她知公主对她的喜欢只是一时兴起，她如今衣食无忧，更应多学一些东西。将来离开了公主府，也能有所安立命的本事，不至于再如从前那般一无所知。

        “你生气了吗？”她的腰还是那么纤瘦，总是只手就能把她揽紧。她的面色有些苍白，五公主何等聪明，一眼便能猜到，方才云袖离开时，大抵是发生了什么。云袖能迷惑父皇至此，怎会毫无心机。她并不在意，只是将人搂入怀中，温言安抚。

        她握住那柔的腰肢，随手取下她的发钗，细细地拨开那落在肩上的发，“上回......父皇怎么迟迟没把你封妃？是三皇兄舍不得么？”

        “阿瑶，我希望你留在我边，是心甘情愿的。”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你对我都是不同的。”

        “说起来，姑娘与秦姑娘的名，竟是同一个字，真是巧了。”

        赵佳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一个小小的侍女，姐姐也要关心么？”

        她是大陈公主，金枝玉叶，想要什么样的人又得不到？她不过是有幸与之萍水相逢的民女，连自己出何都不知，哪里值得殿下倾心相待呢。

当然是五公主，最好......”

        来到公主府之后，五公主并不时常伴随在她的边。虽戏称她为“小夫人”，她并没有真正以夫人自居，让自己养尊优，清闲度日。她每日都会温书习字，主动向掌事姑姑请教她从前不曾学习过的一切，廷礼节，甚至家算账。

        那她留在此，又算什么呢？

        她推开房门，数日不见的人便坐在书案前，细细翻看她近日摘抄的诗文。灯光下，那人华贵的眉眼更显温柔，让她舍不得移开目光，哪怕方才还在为之心碎。

        素衣温雅的女子微微颔首，与她见礼。她虽不习惯与人应酬，入府多日，基本礼节总不会出错。

        “殿下不必如此委屈，我......不会让殿下为难。”她很懂事，不会过问不该问的。毕竟这里是公主府，是公主殿下的家，不是她的家。

        “我也好久，没见三哥了。”

        “阿瑶，过来。”

        【4】

        她不觉抱紧了怀中的绘本，淡色的袖纱在风中轻曳，月光如银，偏衬得她皓腕如雪。她垂下眉睫，眸中有微微的酸涩。

        她心尖一疼，亲口给出了不可能会给第二个人的承诺，“以后，府中只有你我，不会再有别人。”

        “她是三皇兄的人，而我......往后也还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