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你比平时可爱多了。”

        “一起泡个澡，聊聊天？我说认真的。”

        “笃笃”

        沉浸心事太久，一抬，正对上樊云烛光中微微跃动的深邃眼眸，明亮，似乎蕴着几分温柔。

        她搂住樊云的脖子，微仰起脸，任凭那柔的嘴在眉心、眼、鼻尖、脸颊辗转连，衔住嘴轻轻弄。最后，凉的也进口腔，绞缠住尖拖拽，力越来越大，惹得女人的躯一时发麻又一时发。

        “嗯？干嘛呀？”

        陈佳辰蹭着他膝盖点点，抬起脸抿嘴一笑，“谢谢你。”

        “还在看心理医生？”

        可惜，她当时对家里的危机不甚清楚，只怨恨爸爸发癫似的急着嫁自己，心想都遂你意了还不行？才懒得他在想什么。

        浴缸临窗，没开灯，只点了几座香薰蜡烛。被的热水包裹着，再欣赏着落雪纷飞的冬日美景，陈佳辰紧绷的躯逐渐放松，心情难得地宁静愉悦。

        印象最深的是三年前一个背影。婚礼结束后，她在楼上无意看到陈中军在一条死胡同里低着来回踱步，最后对着天空发呆很久，竟有些落寞的意味。

        陈佳辰盯着他不作声，樊云想找补“逗你玩的”，她却神色凝重：“你会永远我的朋友吗？”

        她心底轻微一紧，没吭声，慢吞吞裹好浴巾。半分钟后，女人举臂按住的巾拉开门，脸颊被蒸得红扑扑的，嘿嘿一笑：“久等了，你家浴室置真不错，验感很好。你去洗吧。”

        如果是玩笑就可以结束了，可樊云又说：“你孩子都睡得打呼噜了，不用看。”

        关掉淋浴，听得樊云提议“要不要一起洗”。陈佳辰大翻白眼，随口：“洗不了，得有个人看孩子。”

        可能因为没参加葬礼，她对父亲去世始终缺乏实感，老感觉他还在某栋小别墅吃喝嫖赌享受人生。自幼和陈中军聚少离多，没多少可供怀念的回忆。

        自己带着孩子走这么远，老公没问候，反而是婆婆王雁雪发了七八条微信：旅途顺利？下榻何？孙儿吃得惯否、睡得香否？发些视频看看。

        见陈佳辰咬着下略显纠结的模样，樊云心里莫名一，拉起她的手与之十指相扣，将她拖近一点抱在怀里，拍拍后背，又在鬓侧亲了一下。

        每思及陈中军那种好大喜功、贪恋酒色财气的人、竟在阖家欢乐的时节，孤零零地于异乡冰冷的江水离开人世，陈佳辰悲恸之余，对世事那近似心灰意冷的消极态度也更坚固了。

        陈佳辰条件反地反感这类查岗信息，王雁雪和卫父离婚后风快活大半辈子，到晚年玩不动了，倒渴望起天乐事，儿子不理她就整天缠磨儿媳。卫翀乐得他妈替他辖老婆，唯独苦了陈佳辰。

        樊云调好音响，拿一瓶甜白问喝不喝，她要了半杯，他进来。浴缸不大，俩人面对面屈膝坐着，膝盖靠在一起，喝着酒小声聊天。

        “真的，脱吧。”

        房子两室一卫，装潢潦草，但浴室看起来认真设计过、面积不大也了座浴缸。陈佳辰站热水下尽情冲刷了大半钟，洗去旅程风尘。

        “唔，感觉没啥用，早不去了。今年断断续续上着班、出几次远门，已经好多了。”

        樊云她的脸颊肉，调笑：“是因为穿得少吧？你把浴巾摘了我再看看。”

        “就是遗憾，我爸，结果总有事耽误。好了，还没见过外孙他就走了。他最看重香火了，每次见到人家子孙满堂、表面装不屑其实可羡慕了。外孙虽然沾个外字他应该也会喜欢吧？”

        “真的假的？”

        樊云轻轻“哎”一声，拉住她手腕，到手心一把。

        陈佳辰没拒绝。等樊云洗澡、放水的功夫，她溜达到次卧给小孩掖被子，顺便查看手机。

        陈佳辰“啊”一声，半晌，又跟上一句“我没事”。

        “我说你爸。”

        樊云抚摸她漉漉的发，“那肯定的。人都隔辈亲，你就是生块叉烧你爸也稀罕不得了。过几天咱们到西省、哄小祎也拜一拜，就算祖孙团聚了。”

        陈佳辰说不清是太害羞还是怎样，吻

        陈佳辰以为他指自己的产后抑郁，这抑郁咋来的她都不懂：家务有保姆和育儿嫂、不喂、生育‘奖金’很丰厚。但长一段时间，她控制不住地夜夜泪，仿佛才意识到人生某条路彻底堵死了。夜深人静站在摇篮边，有几瞬间想掐死酣睡的婴孩。

        陈佳辰往前俯，将枕在他膝盖上。

来和我演烈妇。”

        “我也愿意。”

        他思考片刻，给出“我愿意，你也愿意的话那就可以”的谨慎答复。

        她还记恨年中时大被卫翀伤的事，撇撇嘴，发语音敷衍两句便回浴室了。

        “你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