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佣兵酒吧一如既往地热闹。烟雾、酒、电子乐搅打在一起，调酒师摇晃着杯子倾倒出混乱的迷梦。莉安穿过舞池和人群，直奔吧台。她没在意舞动的人们和震耳聋的音乐，把两张钞票拍在台面上：“来杯烈的。”

        哥谭的夜晚仍然喧嚣，酒吧门被推开的一瞬，外的冷风裹着灰尘卷上来，散一些微醺的醉意。

她本可以不在意的。

        “今晚任务不顺？”男人问。

        杯子被调酒师推过来，冰块在酒中旋转，棱角敲击玻璃杯发出的声响比音乐更清脆。莉安低抿了一口，咙被灼烧得生疼。她皱了皱眉，又喝了一口。烟和酒，其实是丧钟喜欢的排遣方式，虽然后来又多了一个，那就是压着她爱。她学着导师的样子，却从未验过他得到的满足和舒缓。短暂的感官刺激后又是空虚。

        “蝙蝠侠？”

        “我们需要谈谈。”

        酒保认得她，没多话，收走了钞票。莉安低看着屏幕，中间人再一次回复：【应付过去了。但没有下次。】

        就这样。

        那一刻，隔着烟雾、她看见蝙蝠侠仰看着她，眼神里有一点说不明的意味。

        ――――

        【蝙蝠问题。】

        都在不言中，两个收钱干活的人举起碰杯。男人没再追问，只陪她一杯接一杯。酒把血都熏了，她脸颊开始泛红，眼神终于也松散了些。

        暂时摆脱了蝙蝠的追击，莉安心情并不妙。货物被蝙蝠侠截获并破坏，钱也打了水漂。回到安全屋，她掏出手机给中间人发消息：【被截胡了。不可抗力，不退定金。】

        “不，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挡了我赚钱的路，现在我要攻击你了，就这样。”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低笑，伸手搂住她的腰。莉安前倾，靠在他上。灯光晃动，她的影子和他的影交织在一起。

        几秒后，对面回了一个冷脸表情。莉安翻了个白眼，把手机丢到沙发上。“，真是什么都不顺心。”她抽出一支烟叼上，点燃，又在第一口之前停下。火光照在她脸上，忽明忽暗。那种高压下的空虚急躁感再一次袭来，她索抓起外套，推门离开。

        【莉安，拜托。别这样。】

        莉安挑眉：“你们这都听说了？这才多久。”

        真有意思。莉安低出一个玩味的笑，等待他开口。

        她靠在吧台边，半眯着眼睛环视周围。佣兵们在角落里谈生意，姑娘们在舞池里舞，几个男人在卡座大笑，桌上摊着散乱的筹码和枪。混乱，这才是她熟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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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你去和蝙蝠侠打，好吗？】莉安冷笑一声，敲下抱怨和威胁。

        “亲爱的，”她歪叫着他，语气有些粘腻，“要不要去聊聊人生？”

        他看着她笑，明明都不知他叫什么，真不愧是莉安。她没再等回答，顺势勾住他的衣领。两人呼靠得很近，吐息之间有酒的微醺：“还是去我那，安静点。”

        “还能是谁。”

        “安东今晚发了很大脾气。”他意有所指。

        【什么不可抗力？你让我怎么交代。】

        低抿了一口，莉安冷笑，骂：“叫他去死。有本事把丧钟叫来，不然谁能保住他的货。”

        两人短暂对峙，谁也没讨到好。蝙蝠侠试图打落她的武，争取一个谈话的机会。莉安干脆把枪扔了，空出手来近搏击。如果不是正在任务，她有的是时间陪他玩，但现在不是时候。再打下去容易引来警察，莉安抓住空挡踹翻了挡在他前面的废料桶，趁着四溅的化学烟雾几个跃翻上二楼。

        没多久一个男人走近。形高大，夹克上有淡淡的火药味。他端起杯子朝莉安笑了一下。莉安懒懒地抬手，和他隔着空气碰杯。男人端着杯子伸手靠过来，和她结结实实碰了一下。玻璃轻响，指尖不经意间接一瞬。

        该死的，真不知她怎么从白色的眼罩里看出情绪的，她大概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