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遥从来没谈过超过一个月的恋爱。

        “就算是老鼠也没有光明正大偷吃的理吧？你们这种臭乞丐就该安分地待在地下贫民窟……喂，死鱼眼看什么看啊，隔着扇门都能闻到你上的穷酸味。”

        方才她算见识到对方的金贵难养以及胡搅蛮缠了，明明刚开始还在勾着人哄，可说着说着泫然泣，咬着下翻旧账。

        饿醒后，就算看到她的阴阳怪气，祝芙也没有生气。因为室友说的是实话，她确实手脚不干净，会翻她们的垃圾桶，把其他人不要的东西捡回来洗干净当个宝。

        施遥居高临下地抱着睨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与鄙夷，以及一丝很恶毒的优越感，她掐着一把清甜的嗓子俯，见祝芙依旧面无表情，于是漫不经心地晃着踩得更重，“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呢，我女朋友因为你吃我吃过的东西要跟我分手诶…”

        她想这有什么的，不过是被阴阳怪气几句。饿到极致的时候，她甚至捡过施遥咬过一口的苹果，洗都没洗就进嘴里，咬肌无力到刺不破表，只能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了。

        施遥像是碰到了脏东西一样，阴沉着脸从包里翻出消毒雾，三下四下，美丽的脸庞在苦涩的水雾中朦胧扭曲着，崩溃地破口大骂。

        她很苦恼地理着长卷发，蹙起细细的眉，纤长的眼睫在眼睑簌簌落下阴影，貌似真的很忧心忡忡，楚楚可怜的模样，但眼神很平静，语气也淡淡的。

        应该是被甩了。

        花艺社的学姐忍无可忍，你一直叫我学姐其实是本不知我叫什么吧！遥遥你真的喜欢我吗？

        叼着咬开的口子，甜津津的汁水沿着尖牙入口腔，干渴的，藉饥辘辘的胃，她被一阵甜蜜的满足攫取了感官，晕乎乎地合掌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还有骂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光脑放完生日歌，祝芙回到宿舍，本以为还会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可她刚推开门就听到室友B哽咽的哭声，抱着被子坐在椅子上双目通红。

        祝芙捂住渗血的额角，平静地反问：“有你这样出水的白天鹅吗？”

        材室的门一下被人踢开，刚刚还踮起脚对女友撒的omega突然出现门口，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啊，好没有攻击力。

        施遥默然几秒，美丽的桃花眼忽闪几下，心虚转瞬即逝，故作委屈地有一下没一下点着女人的心口，说上次让你帮我回家拿定制的制服衬衫，你犯懒本没有回去，只是拿了自己的搪我，你明明知我穿不惯低支数棉，穿了就难受到起红疹……那次妈妈接我去泡温泉的时候都看到了，我没说是因为很喜欢学姐，但不想被妈妈骂恋爱脑而已。

        银色高跟鞋叩击着地板，一声，两声，直到有什么东西吃尽了声音，细高跟碾在爱翻垃圾的臭乞丐的作案工上，力度大得像是要钉穿她的掌心。

        恶心，贱人，臭乞丐，黏糊糊的鼻涕虫……

        说什么学姐你本就不在乎我，只关心那个臭乞丐，为什么不问我今天化了妆是不是憔悴了，不开心了。

        祝芙拎起沉重的眼子，往上翻，缩在铁架投在地板斑驳的阴影里，无动于衷到甚至还仰起脸咽下一口果肉，连咙动都有种半死不活的滞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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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恶不恶心啊，吃我咬过的东西？”

发笃定，在朋友圈指桑骂槐，说她亲戚家被辞退的佣人也是乡下星来的，手脚不干不净。

        还有她女朋友她到都要给她热脸洗内了，明明是她自己喜新厌旧，借题发挥想分手。

        大概是饥饿麻痹了的感知功能，也可能是被骂太多终于达到阈值……她鬼使神差地咬上omega晃到自己边的弯，直到被人拽着发“咣当”一声砸在架子上，才后知后觉自己了什么，以及这女人手劲真大。

        学姐被钓得了声，好半天才气起来，那叫你老婆的那个女的是谁？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共享了屏幕，那个叫我老婆的人你都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啊。情侣之间不应该互相信任么，我信任你所以从来不看你的社交件，但你为什么总是把注意力放在无关紧要的人上，你没发现你提起别人的次数已经超过我了吗？

        那是她第一次和施遥见面，对彼此的印象都差到极致――烂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