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你在说什么?!妈妈怎么可能……妈妈当然不会――”
对于邱然来说,邱易的出现不是意外,而是他的愿望、期待和祝福。是他哄到睡着后,会在怀里
地蜷成一团,让他觉得自己得到了整个世界的人。
邱然从妈妈的怀里挣脱出来,站在客厅中间,对着邱旭闻,大声说:
邱然
了
鼻子,轻轻抹了把脸,认真承诺
:“好,我会照顾她。我会很乖,不会让你们生气,还会照顾好妈妈。”
他知
,妈妈想听“要妹妹”,而爸爸想听“不要妹妹”。
张霞晚在一旁心疼不已,抱过邱然放声大哭。
“你们要和好。”他提出要求。
他的小拳
攥得死紧,脸涨得通红,像被火烧过一样。
邱然被妈妈抱着,他看到她的眼泪滴在自己浅绿色的帽衫外套上,晕成深绿色的海岸线;邱旭闻坐着抽烟,西装笔
,全然置
事外,烟灰落在地毯上也没看一眼。
“你们都不想要对方!”邱然挥着胳膊,指着他们俩,“我听得到!我都听得到!你们要离婚,不要妹妹和我了!”
邱旭闻沉默,他第一次不敢否认。
“不可以杀人!”
“阿然,可以帮爸妈照顾妹妹吗?”
们出的考题:
“是爸爸不好。”
后来很多年里,邱然对承诺照顾好妹妹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执着。那份执着最初来自恐惧,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会本能地恐惧,如果他没有恪守承诺,爸妈会离婚、抛弃他们兄妹。
但邱易不一样。
等她长到六岁时,邱然下定了决心,他不要让妹妹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邱易不能成为邱旭闻和张霞晚的孩子,邱易只能是他邱然的妹妹。
“阿然,”她声音发抖,“你最想要妹妹了……你来说,妈妈要不要生妹妹?”
面对这种需要站队的恐怖二选一,诸如“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外婆好还是
好”、“过年在芜陇还是嘉北”……小小的邱然通常有两种策略:大哭,妈妈会嫌烦把他递给张姨照看;沉默,妈妈至多再问他三五次,然后就会嫌烦,把他递给张姨照看。
他应该想过,妹妹那么小,也会渴望来自父母的关心,但他的护崽心态过于强烈,只一心保护着她免受父母的侵扰。或许是幸,邱易的童年是在邱然用爱构造的无菌乐园中度过的;也是不幸,当世界向她敞开,她发现,居然再没有什么更好的了。
他死死盯着爸爸:“你刚才说想要杀死她。”
邱旭闻一怔,脸色突然白得像纸。
邱然不在乎,他只关心邱易。
父母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他们各自在外都有了相好,甚至可能有了别的孩子。
邱然呼
急促,声音发抖,却比刚才更洪亮:“妈妈肚子里是人!你们吵来吵去……是不是不想要她了……是不是要把她杀死?”
她和邱旭闻的婚姻关系已经岌岌可危,她认为这是转机,寄希望于这个孩子能够改善他们的关系,可邱旭闻只是一言不发。
这一次他却没有回避,或许是为了那个还不知
别的胚胎、为了他理想中的妹妹、一个新生命。
可再往后,他逐渐明白,在邱旭闻和张霞晚的战争之中,他和邱易不是孩子,只是工
。他们从未真正关心他的想法,只是借他的嘴,讲出他们想听的话。
邱旭闻并非铁石心
,只是一
气堵在
口十年,自己无法排解,积郁成怨,得了名为尊严大过一切的癌。他低
,牵住邱然的手。
他的童年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也
过了可能会叛逆的青春期,仿佛直接进入了成年期。
张霞晚意外怀孕了。
他的眼泪吧嗒吧嗒地砸下来,显然也被自己说出来的话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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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霞晚的
一
,几乎跌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