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忽然一阵喧嚷声传来，竟是淮南县的县丞亲自领兵来锁拿――眼看着把码上的力夫妇人孩童都捉了起来。

韩信奇：“为何要等您走了？”

韩信叹息：“这些孩子，若是有人愿意买走，还有条活路。若是没人买走，他们的父母也养不活他们，小的只能溺死，大的就赶走。其实这还不算最惨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下面的话说了出来，“臣行兵之时，曾见饥荒之所，村民易子而食。”

这是法律没能考虑人情，而导致的祸患。

淮南县县令也并不知今日过境的竟是皇帝。但是皇帝来楚地之事，他是知的。又听闻了这么大的排场，县令还以为是跟随皇帝一起来的重臣下访。

十里又十里。

胡亥微笑着温和：“如今是还需你抚定南方，镇守吴楚，所以不能放你自由。等来日天下平定，海清河晏，只要你愿意，就是住在咸阳都成。”

坐着，等着被买走，或者被死亡的镰刀收割。

韩信低声问：“可要动手？”

韩信：“岂敢。”

一时离了码，胡亥才：“等朕走了，你叫底下把人放出来。”

“就送到这里。”胡亥对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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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虽然始终没有把不舍的话说出口，可是此刻送走皇

胡亥：“那些县令县丞，平时也不会码上的事儿，如今不过是因为听说朕在左近，要刻意示好罢了。况且他们虽无恤黔首之心，却于律令上无误。”他顿了顿，：“是律令错了。”

只有母亲怀抱中的孩子，因为饥饿，还会发出哭声。

那县丞是接了县令的命令来的。

胡亥笑：“你这都要送到咸阳去了。”

胡亥看到孩子发上插着的草标――他震惊地望去，却见在场的孩子，十有八九都插着草标。

那县丞：“这些刁民，竟敢买卖子女，不仅违背法律，更是有伤人……”

除非穷凶极恶之徒，但凡还能过得下去，哪个母亲的愿意割舍了心肉呢？

韩信叹：“今日与陛下一别，不知何日能再见了。”

赵高在旁，已是动怒，然而不敢再皇帝之前开口，只按捺着。

于是送胡亥登上金银车，就此结束了云梦泽巡游。

那县丞又：“更何况，当今天下有仁爱之心，复位之初，谅从前战乱黔首不易，因此赦免了从前因为生计而自卖为之人，更恢复了他们的份。如今天下承平，这些刁民非但不努力耕作，反倒行此下贱之事，自然要锁拿起来，好好教导。”他又笑：“不过我们县令也追随陛下仁泽，只训导这些刁民向好，也是一片苦心。”

所以当着“重臣”，那县丞更要表白自己一片忠心，严守法度。

胡亥默然。

可是就连那哭声，都是惨淡的，细弱的，像是随时都会终止的。

胡亥对赵高：“记得提醒朕，回咸阳第一件事，便是改一条律令，使得父母卖子女无罪――当然，这是特殊时期，不得不如此。”

胡亥立在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胡亥摇。

胡亥问：“他们犯了什么罪？”

秦时律法，买卖人口的确是犯法的，更何况是卖儿卖女。

“臣再送陛下十里。”

“这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