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数日,但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神志不清。若用猛药,则能有回光返照的片刻,然而药力刚猛,乃是cui命的符咒――还请广陵侯定夺。”
刘萤从纷乱残酷的排兵布阵中回过神来,视线虚虚落在半空中,愣了片刻,低声dao:“小儿几时能醒?”
太医dao:“今晚用了药,发了汗,沉沉睡上一觉,明早便该醒了。”
“好。”刘萤咬紧牙关,半响dao:“待小儿醒后,便让我的夫君也醒来。”她目han悲悯,唏嘘dao:“让他们父子见这最后一面。”
李甲与夏临渊都不好开口说话。
偌大的屋子里,一时肃静下来。
刘萤手臂撑着案几,借力站起来,dao:“今日先到这里。”她摇摇晃晃走出去,因双tui发颤,像是随时会倒下去。
然而直到她走出李甲于夏临渊的视线,她的脊背都是ting直的,像被大雪覆压的青竹。
刘萤守着拓曼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阳光照在雪地上,光线反she1入屋内,映得一室雪亮。
拓曼rou着眼睛醒过来。
他那消瘦了的小脸上终于又恢复了健康的红run,而不再是骇人的烧红。
“娘,屋子里好亮呐。”拓曼nai声nai气dao,任由母亲疯狂亲吻他,又dao:“我们这是在哪里呀?”
忽然之间,生病之前在湖边看到的一幕幕涌入脑海,拓曼dao:“娘,我zuo了个噩梦,梦到父亲和你飞到了天上――父亲呢?”
“走,娘带你去见你的父亲。”
冒顿醒过来的时候,只觉浑shen上下无chu1不痛,而最痛的却是右xiong口――那里三枚短箭直直扎在肉里。
太医没有给冒顿ba箭,这种情况下ba箭,等于是要冒顿的命。
冒顿感到他浑shen的力气都在liu失,就像是抓在手中的水一样。
他要死了么?
余光中望见榻边的一角衣裳。
冒顿拼尽全力才能转动脖颈望去――是阏氏!
她抱着他们的孩子,正站在榻边,垂眸凝视着他。
“你……”冒顿彻底清醒过来,他望着屋里的陈设,dao:“你把我带回了秦国?”
刘萤dao:“我们在河城。”
冒顿舒了口气,还在匈nu的地方。
刘萤又dao:“河城已经属于秦国了。”
冒顿大为惊怒。
刘萤轻轻在榻边坐下来,垂眸望着冒顿,dao:“你说叫我别骗你。从前的事情,我不得不骗你。至少我能让你死得明白。”
冒顿hou咙中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刘萤dao:“秦国的军队已经占领了河城,还将在我的带领下,前往龙城。我shen边的女nu兰雁的确没有死,她是东胡王的公主,联合了鲜卑与乌桓的余bu,只要你一死,鲜卑与乌桓便会出兵助秦。”
冒顿dao:“你负了我。”
“谈不上。”刘萤淡声dao:“你我之间,原不是普通夫妻的关系。我们之间是一场战争,而你轻视了你的对手,所以你输了。”
冒顿一口气chuan不上来,被卡得直翻白眼。
刘萤抱紧了怀中拓曼,柔声dao:“孩子,你要记住,永远不要轻视你的对手――尤其当她是一个女人的时候。”
拓曼抓紧了母亲的胳膊,不安而又紧张。
冒顿缓过一口气来,嘶声对儿子dao:“拓曼!你记住,你的母亲杀了你的父亲!而你,原本该是草原的王!等你长大了,为你的父亲复仇!夺回属于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