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听到“戚瑶”的名字，心中掠过一丝阴云——戚夫人就是戚瑶这事儿，刘萤还不知呢。

李婧在旁边陪伴着，偶有胡亥讲解不明之，她便加以更正。

刘萤望着李婧，多年未见，彼此握住了手，都透着力度与温度。

刘萤心中一热，泪：“臣自北地南归，愈近咸阳，愈见繁华，待入城后，见屋舍俨然、人烟阜盛，已觉安；更遑论入尚造司后所见所闻。”

她没有反对，便脆生生叫：“舅舅！”

胡亥示意刘莹登上长公主銮驾，而他则抱着拓曼上了御驾。

这下子，跟随来迎接的文武百官心中便都有了谱。

“朕早就想着，要跟你说说这些新玩意儿。”胡亥笑着铺开略显糙的纸张，：“你来看看。”

胡亥脸上笑开来，竟然弯腰用力，把拓曼一下子抱了起来。

遥遥目送着远去的皇帝御驾与长公主銮驾，众臣心中都有了答案。

刘萤摩挲着那纸张与拓印出来的隶书，喃喃：“是啊，当初戚瑶为了练写字儿，把贴的小衣上都写满了墨迹……”

从前刘萤是有救驾之功的广陵侯，入胡五年，反出匈，若论功绩，在北境之战中，无人能及。然而她曾是匈单于的阏氏，还为他生育养大了儿子，更带着这儿子回到了咸阳。

“正是。”胡亥得意一笑，指着还望着刘萤发呆的李婧：“多亏了这家伙——朕说什么，她就能造什么出来！”

胡亥摆弄着手中那种新式的长柄锄，亦低声：“朕知你这五年过得辛苦。朕就是想着，不能辜负了你的辛苦……”

若论亲疏，恐怕还在闭门读书了近三年的太子泩之上。

刘萤：……

她顿了顿，轻声叹：“为此，别说是五年，纵然需付十年、二十

他面上不分毫，只是又向刘萤介绍着尚造司的各种新技艺、新产物。

归咸阳的这一刻，是否便是广陵侯荣耀的峰了呢？

胡亥却没有带人直入咸阳，而是先去了李婧的尚造司。

不是大秦的广陵侯，还是匈的阏氏，刘萤与她的儿子，都是陛下认下的家人。

究竟陛下能够心无芥吗？

刘萤走上前来，低细看，：“这就是陛下在密信中所写的‘纸’？”

看到最后，胡亥笑：“可惜今日时间来不及，否则朕真想带你去看看城郊的田地——如今照着新式耕种之法，上等良田一年的产出，可供种植者二十六年之食。”

胡亥举着乐得咯咯笑的拓曼，睨了刘萤一眼，：“你该改口叫皇兄了。”

刘萤堂皇：“陛下！”

发生过的事情不能推倒，正如时光无法倒。

刘萤怀抱着一张刚揭下来的新纸，垂首低声：“陛下这五年当真了许多造福黔首的大事儿。”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成了那个跟随在新君后的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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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造价低廉的纸，再有了雕版印刷出来的字儿……”胡亥指着一旁的书法作品，：“这是赵高费了大半年功夫，挑细选出来的隶书。如此一来，写字的纸价格下来了，卖的书也不似从前那般价格高昂——若是当初你和叔孙通教导女学习新政时，便已有了这两样，不知能多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