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长公主殿下。”门内的人小跑着迎出来，“小臣刘正，乃是陛下给殿下的公主府长史，全凭殿下驱使。”

“只是送拜帖，就这么大阵仗？”刘萤：“我还以为正主儿都来了呢。”

这边刘萤带着拓曼去皇帝为她备下的广陵。

刘萤只觉呼一滞，好似一枚冰锥扎进了温热的心窝里。

刘萤蹙眉：“怎么这么多人？”

去广陵的路上，刘萤抱着拓曼在銮驾上，细细打量着儿子的面色，问：“怎么了？”

刘萤原籍楚地，这安排可以说是包心意了。

刘萤温柔摩挲着他的脖颈，低声：“不是什么事儿，都可以告诉娘呀……”

刘萤心中一痛。

刘正笑：“这都是听说殿下您归来，前来送拜帖的。”

“陛下日理万机，些微小事儿，便不要劳动了。”

“不见。”刘萤抱着熟睡中的拓曼，让开了侍女要接走拓曼的手，又：“一个都不见。”

刘萤守着仍在熟睡的拓曼，在昏黄的烛光下翻阅，见拜帖上虽有几个旧交，更多的却是她叫不上名字的朝中官员。

她挑拣了几份旧交的拜帖出来，回眸望见拓曼的睡颜，叹了口气，最终只将吕雉的拜帖留下来，其余的都放了回去。

拓曼大哭起来。

抵达广陵，刘萤抱着拓曼下了銮驾，却见府前人攒动，无数过去的旧交的车都停在府前，守着的车夫与仆从跪了一地。

胡亥还要坚持，旁的侍从却奓着胆子：“陛下，右相等人都在章台殿等着呐……”

刘萤示意刘正跟出来，低声：“我久不在咸阳，不知汉王太后如何了？”

这广陵，原是咸阳殿群中的一组，是先帝所置楚的一分。

他垂着长长的睫，抿着小嘴儿不吭声。

刘萤力辞之下，胡亥这才独自起驾去往章台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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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萤只能无力得安抚他，抱着他，哄着他，直到他力不济睡着了。

刘正揣摩了一番刘萤问话的用意，小声笑：“汉王太后一向都好，康健。太子妃殿下生下了一对儿女，儿子落地便被封为皇太孙，女儿也封了公主。汉王也已经娶妻。原本按照制度，汉王太后上个月就可以返回封国了，听说就为了等您，特意留在咸阳没离开呢。这汉王太后，对您的归来，可是期盼

“那就让他们等！”胡亥。

她僵了半响，眼中也有了泪，轻声：“拓曼，这就是家呐……”怀中温热的小肉团紧紧搂着她，声声叫着，“娘，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娘，我想父亲了——他还没有睡醒吗？父亲什么时候能再教我箭？拓曼想他。”

“喏。”刘正压低了声音，不敢惊扰拓曼，轻手轻脚下去安排了。

拓曼扎到母亲怀中，哽咽：“娘，我想家。”

“的确来了几位。”刘正笑：“不过都知您千里归来，讲究人不敢这会过来叨扰。来的那几位，小臣都请他们在门房上等着了——殿下今日见么？”

刘正会意，知这便是明日只见汉王太后了。

待到入夜时分，刘正又来汇报，将拜帖一一呈上。

拓曼长睫“呼”得翘起来，出泪的眸子。

拓曼手中还攥着弓箭——那是嬴祚送他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