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胡亥微笑：“所以朕说你送了桑不俊这个账房来，算是送对了！”

“刘萤。”

胡亥猜测：“所以她父母要用女儿抵债？”

胡亥隔着水汽望入韩信黑眸，仍是笑着，又：“还有一位落难美人，不知你是救还是不救？”

韩信一愣，：“何人？”

胡亥准确得：“朕是要联合鲜卑乌桓，以刘萤为内应，毕其功于一役。”

胡亥微笑：“美人落难，你这英雄自然没有不救的。”

不给韩信反应的时间，胡亥提高了声调，加快了语速，整个人调到了兴奋模式。

“所以朕要把这些资源的专营之权，全收归中央！”

胡亥狠狠一掌击落，使得水花四溅。

韩信叹气：“臣送予千金，本是为了报恩，谁知却险些害了这家人。那漂母倒是质朴，可是她女儿女婿见了这样一大笔钱，骤然暴富，不知如何自，镇日花天酒地、锦衣宝、赌博作乐，不过五六载光景，便把臣送去的财物都挥霍光了，还欠了不少债务。那漂母唯有一名外孙女，生得秀美异常。”

只这个名字，都像是有千钧之重，让温泉里蒸腾的水汽，似乎都要凝降成寒雨了。

能如何？”

韩信面色沉下来，：“也不是什么好缘由。”见皇帝一脸“朕要听”的模样，只得大概讲来，：“臣年少混迹于淮阴县之时，食不果腹之时，曾经有位洗衣裳的大娘请臣吃了几顿饭食——这您是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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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账？”

胡亥也仰靠在池上，望着蒸腾的水汽，叹：“朕倒是也想多生几个儿子——可是哪能像你这样的好福气，就寻到了如意娘？”又：“倒是不曾听你说过，是如何纳了这房妾室。”

韩信敛容，：“陛下要对匈用兵？”

韩信大笑，笑过感慨：“陛下您真是把臣吃得死死的。”

胡亥：“行兵打仗，朕知你最是擅长。不过朕更需要你出手相助的，却是在算账一事上。”

“铸铁、煮盐、

韩信双眼一眯。

韩信摇：“事实比这更丑恶。她邻人富中，有个煮盐起家的，早已看准了漂母外孙女儿貌美，故意诱使其父母赌博输钱——否则千金巨资，岂能轻易败光？这对夫妻上了人家的套，最后要么还钱，要么送女儿。他们哪里还得出钱来？眼看要葬送了女儿终。那漂母无法，才求到我跟前来，为救下她的外孙女。”

“你说那个设计要谋夺漂母外孙女的富，是怎么发家的？煮盐是不是？这正是朕要跟你说的！咱们当初放开山河湖泽的开采，甚至于铸铁煮盐给民间，都是为了能利于民生！但是事情果然朝着咱们期盼的方向发展了么？没有！极少数的富人，占据了大多数的资源，而且这个趋势会愈演愈烈！不过是几年时间，已经有了煮盐富侵夺民女之事出现，如果是十几年，几十年之后呢？纵然你是个英雄，又哪里救得过这么多落难的黔首来？”

韩信叹：“这也算是臣的因果。”

胡亥点，笑：“朕还知，后来你了王，给那漂母送了千金答谢，一时传为佳话。”

韩信也凝视着皇帝，认真：“臣与从前一样，但凭陛下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