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此关，只是一瞬间的犹豫，都会毁了皇帝陛下给予他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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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穿起中衣，跟随皇帝坐在热气蒸腾的池边，也笑：“臣还以为来了刺客――正要护驾呢。”

韩信也笑叹：“是啊，臣还记得当初在黔中郡，陛下的小二郎可是远近闻名的好色。”

刹那间，韩信浑一寒，摔杯为号、刀斧手藏于帘后等故事涌上脑海。

再看韩信也没好到哪里去，跟着胡亥仓皇上来。

胡亥却并不等他回答，而是自己先：“朕却并非如此。朕年轻的时候，心是很的，一点小事儿就要伤春悲秋半日，见不得人落

然而想到背后的义，君臣两人脸上的笑容都渐渐褪去了。

胡亥是要拿下韩信，可不是要反韩信。

胡亥开一笔，不提方才的军国大事，望着池中黑狗，怀念：“朕刚养它的时候，它还是个这么点大的小团子呢。”他伸手比了比长短，轻叹：“一眨眼，他都是十二年老狗了。”

胡亥睨他一眼，笑：“你是想要说好色？”当初小二郎的“骁勇”可是有目共睹的。

经了小二郎这么一闹，原来凝滞的氛围然无存。

表面恬淡温和的氛围底下，却是暗汹涌。

小二郎是一直陪伴在胡亥边的。

韩信被“抖擞神”这个词逗笑了。

气氛凝滞中，忽然间，韩信看到皇帝动了。

胡亥垂着眼笑了笑，：“若是朕孤在此，说不得会有不长眼的刺客来。但是此刻有你坐镇，宵小之辈谁还敢冒呢？”

韩信咳笑一声，算是默认了。

韩信一愣。

君臣一齐望着在温泉水中快活畅游的小二郎，再看彼此，相顾狼狈，不禁都大笑起来。

“朕从前听人说，说是人年纪越大，心就越。”胡亥歪望着韩信，：“楚王以为如何？”

却未达眼底。

皇帝收敛了问时的威势，黑眸中闪过一丝顽的笑意――就仿佛他还是那个二十出的青年。他扭冲着帘外，了声口哨。

韩信也学着皇帝的样子躺下来，静听着；然而他看似听着皇帝的家常话，实际心思还在方才权力之争上打转。

胡亥望着水中游得有些累了的多年伙伴，仍是玩笑着：“它的寿数在那里，便是朕也无法给他续命。朕舍不得他，好在他也争气――前不久抖擞神，培育了一窝狗儿子。”

胡亥被溅了满满脸的水花，半闭着眼睛，手忙脚乱摸着池沿上岸。

君臣二人坐在岸上，看温泉水中真狗刨式的游泳健将，又是放松又是好笑。

胡亥自取了巾布拭，也抛给韩信一份，咳笑：“天下可还有比它更大胆的狗？”

却见一黑影冲入帘内，四蹄如飞，“噗通”一声跃入水中。

试探出韩信的态度之后，胡亥便召唤了早已等候的狗子。

他本能伸手，要擒住近在咫尺的皇帝。

然而同意的话,楚王韩信讲不出来。

胡亥索仰躺在岸边，枕着手臂望天，叹：“新陈代谢，日升月沉，这是自然的法则，非人力所能更改。”顿了顿，一笑：“就好比有先帝，再有朕这个二世，将来还会有三世、四世。有你这位楚王，将来自然也还有楚王二世、楚王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