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黥布呢？”

当下张良挥笔写就了给吴芮的信。

他明白以如今朝廷的兵力，要拿下黥布，只需韩信西进便可。

胡亥又：“这封信，你若是写了，史书上少不了你的一笔。若是你不写――知什么叫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么？你也甭算无遗策、五世韩相之后了……你就是个小肚鸡，为了自家那点恩怨，置百万黔首命于不顾的小人物，上不得台面。”

张良又：“这封信，我为吴楚黔首而写。”言外之意，他不愿为朝廷所用。

他明白天下大势，知哪怕吴芮与黥布联合，

胡亥打个哈哈，：“朕一个快活的单汉，四海为家！天下为家！”

胡亥不以为意，笑：“太子妃有孕之事你知了？等将来孩子大了，还要请你启蒙呢！朕知你不愿意归降于朝廷，但是这太子妃可是你跟随的汉王的女儿，也算是你应尽的……义务？”

张良叹息：“这封信，我写。”

胡亥话锋一转，对赵高：“回去安排史官，就写朕已经礼贤下士，三请过张良了。”

胡亥亦冷笑：“从前听说你算无遗策，如今看来却也未必。当初列侯封王，淮南王吴芮最为乖觉，主动吐出吃进去的封地，还给朝廷，只保留一小分封地。而黥布非但不效仿吴芮行事，还违逆朝廷旨意，没有让士卒解甲归田，现还领着十万常备军，害得黔首不得休息――他若无旁的心思，为何要留这十万士卒？这一仗，是越早打，伤害越小。等到黥布经营起势力来，主动挑衅朝廷之时，恐怕就不是一仗能解决的了――到时候，这十年战乱又要从再来。”说到后面，他已是语重心长起来。

张良一时被他问住，顿了顿，才：“陛下讥讽于汉王，然而陛下的家事理得便清爽么？”

张良沉默听着，他明白皇帝所说，句句在理。

胡亥自己亲自收好，笑眯眯：“赵高，叫底下人多准备火盆，叫张良先生过个舒坦的冬天。先生，您也别气――局势所限，朕暂时不能放你出去。这也不能怪别人，实在是您智谋太高，又老想着反叛朕的大秦。您放心，等朕平定了南边的事儿，就有信心把您放出来，不怕您作妖了――等您出来了，要是愿意教教刘的外孙呢，就教；要是实在不愿意，那咸阳城随便您逛。”

胡亥笑：“拉倒――他连自己家里的事儿都搞不定，还能治理好天下吗？”先个牛再说。

胡亥换了笑模样，：“朕就知先生是高风亮节之人……”

胡亥睨着张良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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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一愣。

这是一笔糊涂账。

甚至胡亥上天生透着一讨喜的劲儿――前提是他收起了帝王的威势。

张良反倒笑了，：“陛下不必拿话激我。”

张良愿意写信给吴芮，也的确是为无辜黔首考虑。

饶是张良深恨秦帝，却也不能不承认，眼前大秦的皇帝，作为一个人来看，实在很难叫人讨厌。

皇帝把自己的去安排的明明白白，张良看一眼密布的郎官，还能说什么？只好复又捧起那册古诗源来，不再与皇帝交谈。

张良叹：“汉王乃时运所误。”

赵高在旁：“可不是嘛――您家祖宗泉下有知，羞也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