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会永远在一起啊…您跟香川那家伙都和大哥一样，早早地开了斑纹吧。”

        “啊？明天天满神社的第五番目是《雷电》哦。”继国十真还想要扮演变成雷神的真公来着，“出目君不一起来吗？山姐说要扮演法坊，我记得你的小鼓和短笛都会一些吧？”

        但能让继国十真听进去谏言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啊。

        「不用着急回答妾呢。对了，25岁只是可供参考的寿命最大值…无论是呼法，斑纹还是小真现在用的妖术，都在消耗他们的潜力和生命力呢。」

        「对次郎先生来说，是十真大人和山小姐比较重要，还是这片领地和其他人的命比较重要呢？」

        ——他如果死在这异国他乡，就这样死在这里的话，他最好的朋友们会永远记住他吗？

这样折在这个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最早诞下的岛屿上呢？

        ——哪有比狗早死的主人啊？他才不想那个被留下的那一个。

        「换言之，十真大人他…」

        出目次郎呵了一声，想到不久前被那只叫“悟”的猫妖挠出的伤口，出有些勉强的笑容。

        “这次淡路侵攻，会不会杀伐过剩了？好歹守护一族也是和将军有关联的细川家…”

        “都说几次了啊…在下才不想当您的狗。”

        出目次郎停下了摘掉上假发的动作，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

        穿着侍女服饰的女咒术师低笑着，笑声像是挂在灵棚上的瓷风铃。她似乎

        人的命，本就如那玉绪，那淋了雨的樱花那样，脆弱的不可思议，难以长久，随时可以断裂或烂成花泥。

        出目次郎默了几秒，看着上的演出服饰被换下后，穿着白小袖的他，才低着，缓慢开口说：

        “不去，你带那只猫去就好了啊。而且女人不是不能登台吗？”

        毕竟，在这个底层人民普遍教育程度不高的时代，这些人，尤其是农民最容易被煽动了。

        “天下得失，一人出（注5）。振主（注6）治国，并不利于国内稳定。”熟读汉学经典的出目次郎看着继国十真，轻声劝说，“况且，君舟民水，十真大人也要多听听我们之外的人的声音，多考虑到平民啊。”

        “无所谓啊，现在我才是淡路的统治者。如果现有的（规则）不能取悦我的话，破坏掉那些（规则）也无所谓吧？”继国十真自己摘下了邯郸男面，拿在手里把玩着，脸上一脸无所谓，“我不会怜悯那些不服从的人。”

        ——这种只知打架和打地盘的笨才是会被聪明人丢下的。

        正在咳嗽的出目次郎愣了一下，他联想到了一些东西，例如…这次淡路攻伐里，那些因为拒绝投降而死在大火里的武士和被大火波及的周围村落，还有全族死到只剩下出逃的彦四郎的细川淡路守护家。如果有一天自己选定的主君不再考虑臣下的意见，其他人也不提出自己的意见，而是只知附和或放纵继国十真，这怎么会有好的结果呢？

        “可是我很喜欢出目君的作品啊，尤其是上次那个「蛇」——就是至今没有入手一个，有些残念。”继国十真也不知为什么出目次郎就是不愿意将自己的作品拿出来，难是因为所谓的匠人神？

        谁让他的乖狗狗们脑子转不太灵动呢？只好让出目次郎能者多劳了。

        “呀？出目君…”继国十真摸着下巴，歪着看着出目次郎，脸上出调侃的笑容，“怎么？感到寂寞了？出目狗狗需要主人温的怀抱吗？”

        “…”这小鬼是故意的吧？

        出目次郎的用余光瞥了一眼刚钻入后台更衣间，咬着继国十真衣角的猫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乌涅梅不久前再次找上他时，与他的对话。

        他好像又听见那只烦人的猫妖在嗷嗷叫唤了。

        “出目君给我一个吧？要好看的女孩子。”

        “反正出目君都会他们想说的废话过滤整理了再给我吧？”继国十真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将短匕绑在自己的手臂上，用袖子遮住，“因为除了山姐和出目君，我可是谁都不放心呢。”

        小的女人着孕腹，那张平凡的脸上出看好戏般的笑脸，她的眼睛很亮，像是雌鮟鱇鱼背鳍上的小灯笼，在幽暗的深海里闪烁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