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鹿驻足看他。

陶鹿心中一动，这种感觉她也有过。

“不想练了？”陶鹿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最近练习太累了？”

运动员某个时期会有倦怠感也是正常的，克服了就好了。

楚涵又：“前阵子家里长辈去世，我过了一个月才知。小时候是每天练习，现在是每天练习、比赛、出席活动。我都不记得多久没回过家了，也不记得上次跟朋友出去玩是什么时候。小时候的伙伴们参加学校的集活动，我一次都没去过。说来可笑，我前几天梦，梦到跟小学同学一起去春游，梦里高兴地不得了。醒了自己想，其实我从来没有去过春游。”他落寞而又平静地跟陶鹿倾诉着，避开了对她的情愫，叹息：“我这一周不断地回看，每次回就看到空茫茫的冰场。我只有花，没有生活。”他顿了顿，“我要开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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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涵仍是垂着慢慢走着，“我回看，二十多年来生命里除了花，什么都没有。”

两个人没有坐电梯，拾级而上，陶鹿脚步一顿落在后面。楚涵站在上半截楼梯，探出，低俯视着陶鹿，一手指比在间，“嘘，要保密呐。”

楚涵倚在墙上，垂眸想了想，勾起一抹干净的笑，“不知……”他抬起来，冲这陶鹿出雪白整齐的牙齿，“也许去读个大学吧。”

“我其实一直好奇的。”楚涵脚步放缓，等陶鹿走上来，他笑了笑，像是出于无害的好奇，“你和叶深平时都聊什么呢？”

陶鹿蹙眉审视着楚涵，原本为他要退出花担心的情绪歇下去，“我们不怎么聊天。”

“是啊。他带的TK战队拿了亚运会冠军，本人也是当初DOTA2世界冠军队伍成员。这种程度的人，跟你我在于花也差不多了，整个生命都被这项运动填满，要怎么拿剩下的那一点其它去交呢？”楚涵淡淡的，不带情绪：“比如我和你都是花选手，可以聊编舞、聊赛制，你和叶深……要聊什么呢？”

“我和叶深聊什么？”陶鹿还在思考楚涵要退出花这件事情。作为这届亚冬会男子花的金牌得主，楚涵形象气质又好，迷妹遍布中日韩，在国内更是被无数前辈看好的未来之星。一旦楚涵退出明年冬奥会的消息传出去，不知会在育界掀起多大的震动。

陶鹿不知从何劝起，：“你……要从哪里开始生活呢？”

楚涵轻声：“不是练习太累，是心累。”

楚涵摇。

楚涵表情有点

看着看着，记忆中那个顽温和的男孩的脸，与眼前楚涵的样子重合在一起。

“现在？今年？还有不到一年就是自冬奥会了――错过了再等四年，到时候就过了你的巅峰期了。事有轻重缓急，你还是再考虑考虑。这事儿你教练知么？”

陶鹿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那时候她是乖巧听话的那一个，楚涵是花界的天之骄子却到底是个顽的大男孩。他那时经常带着小陶鹿些出格的事情，每次牵着小女孩的手，也是像这样，比一个“嘘”的手势，眼中有顽的笑意，叮嘱一句“要保密呐”。

陶鹿微愣，“你不会是……”第一个告诉她的吧？

陶鹿低下去，一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