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与这边的人们有新的连结，默默祈祷他可以因此淡忘船难的痛，休假时也儘量合努伊旺盛的学习望，一起到学校学中文。

        这是两个月来，他们第一次这么多天不在，实在令人担心──而所谓的『不在』，是指『努伊在家而他们不在家』──前几次他们进废墟探勘，都刚好是努伊在大坑安全区的日子……希望他晚上一人睡觉时安安稳稳的，别再嗑碰到什么了……

        「我们八点出发，」奈特对努伊说，「你自己小心点。」

        努伊对他们点点，看着他们检查装备，目送他们离开公寓。

        ※※※※

        「都到了吗？」老张看着这次的队伍。

        阿程一脸嘻笑愉悦的扭来扭去，一下对静傻笑，一下对老张傻笑，金属护掌得闪亮如新；则正经肃穆的直站着，手上套着长至肘的金属护甲，装备齐全，令人放心；奈特˙昆斯的铁手套一长一短，方便他切换远近攻击或防守，他今天脸色臭的，虽然平常也没怎么笑就是了……

        确认队员的状态都正常，老张摊开地图，再一次复习今日的路线。

        「看好了，我们今天要到这里，」老张敲了敲地图上一个红色圆点，那附近的路密集紧聚，一看就知是旧人类的是中心地带，「以前的台中市图书馆，上次阿猴他们清过场了，也有留标记，我们这次只是要搬东西而已。」

        他们将上国一号，骑脚踏车一路北上，越过乌溪后，在成功火车站以西下公路，降落在旧火车上，然后顺着铁轨路线往西深入旧台中市区，慢慢接近目标的台中图书馆。

        图书馆啊……静心一揪，往事突然袭上心。

        阿程注意到她皱眉。

        「怎么了？」他问。

        「没……一些琐事，」她转移话题，「是说，我以为台湾在净空各大工厂后，会优先将知识库列为首要维护的目标？」

        老张笑笑叹了口气：

        「唉呀，有了工厂，没有原料，总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他看着地图上探勘组画出的地图和建议路线，「前几十年，我们可都是拚了命的在搜索资源，一区一区的、仔仔细细的挖，水龙、水、有时候连桶都得搬呢。」

        简言之，就是捡破烂的。阿程自嘲。

        静凝重的点点，探索兵之前也有备取类似的绰号。

        「我负责台中的分，」老张指了指自己，「我已经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带着一班又一班的小子们，搜过了乌日、大里、南区……」

        「再更之前的大队长，把台中各大路都净空了，还搭了许多简易桥梁方便我们移动。」阿程插嘴。

        「……人少，工作就多。」老张拍了拍静和奈特的肩膀，「文化搜索的分，我们一直都有在，从殭尸后46年就开始了，也因此损失了很多人手。」

        百年来，农务局独大，并与医研所互动紧密，工业民生局也总是人们优先关心的对象，至于向外探索、採集资源与维护安全的军队，人民就比较无感了。

        资源缺乏，各竞争激烈，农务局、医研和工业民生局也总是能优先取得比较多的资源预算，却苦了必须上前线蒐集资源的探索队。

        「该怎么说呢……」老张笑瞇的看着他们，「你们登岸的事情，终于让上注意到我们的重要了，呵呵呵。」

        「说什么『虽然目前判定无害，但需要队就近监视』……什么胡扯都扯得出来，呵呵呵。」阿程也笑瞇的看着他们。

        静皱眉歪，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今天终于确定了。

        「……你们是亲戚吗？」

        他们一愣，然后笑开。

        「是啊！这小子可是我们家宝贝甥儿啊！」老张拍了拍阿程的肩膀，「不替他娘多照顾他一些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