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苗的事让她忍不住想到自己，还有两年半学业结束，到时她只有两条路可走，上山下乡和当兵。



还有半个多月放寒假,一放学云落就拉着煤球往山上跑，却再也没和白玲他们上山采野菜,季白的离开似乎带走这个小团的凝聚力。

这段时间她回家，背篓里必定有一两只野兔,多的时候甚至有三四只，罗美芳瞅瞅膘壮的煤球,不疑有他。

云落坐在俞少白边，碗里堆起了高高的小山，只闻少年温地声音带着带着笑意嘀咕：“瞧你瘦的，多吃点。”

这个时代大分人只有三种选择――入伍当兵，进厂上班，或者当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只有极少幸运的人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窗外的星光洒进卧室，朦朦胧胧地夜色里一双清醒的眸子在黑暗中睁得大大的，云落睡不着，思绪飘飘。

云落却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俞乐，陈野虽然在和云敬业吃喝聊天，却也不忘夹菜给俞乐，随时注意着边的妻子。

云落带回来的野兔大多被罗美芳剥去内脏,然后抹盐涂香料挂在厨房风干,天黑后挂在阳台上阴干，天亮前再收回来,如此足足积攒了三十多只腊肉兔。

日子按就班，期末考一结束，很快迎来了春节，除夕之夜俞少白也回来了，两家人一起吃了丰盛的年夜饭。

夜色渐深，云落缓缓合上眼眸，陷入黑甜的梦乡之中。

☆、84.生了

过年要属小叶子最开心，收到了很多红包，收了红包就跑出门和小伙伴放鞭炮去了，罗美芳喊都喊不住，起得她笑骂了几句，转回继续和俞乐聊天。

“看俞婶儿啊。”她也不回地回，俞乐六个多月的肚子实在大的出奇。

前几天云落往春苗家寄了五六只，还有一些钱和凭票，现在招娣跟着田大夫当学徒,春苗和她爷爷心善，时不时会接济一下可怜的三姐妹。

si  m  i  s  h  u  wu.  c  o  m

把信回信封放进抽屉里，云落打开日记本，将钢笔满墨水低写着什么，她眼睛伸了个懒腰，透过窗看见满天繁星闪烁着光芒，已是月上梢，伸手将小叶子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云落轻手轻脚爬上床躺下。

不过春苗是吃不到这些腊兔了，云落前几天收到她的来信，十二月份的时候田爷爷把她送去了队,他年纪大了，怕自己活不了多少时日，只有把唯一的孙女送进队他才能安心。

牛晓花乐见其成,将来招娣学得一门手艺,能找更好的人家，换来更多的彩礼,张大妮见了也想把自己大女儿送去当学徒,不过没能如愿,于是妯娌二人三天两闹得天翻地覆,一家人都不得安生。

“看什么呢？”云落的异样引起了俞少白的注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低声问。

哪里像二十一世纪，各种职业五花八门，不过云落也并抗拒从军，这种验对她来说也是难忘的人生经历，改革开放到来时，她正直青春年华，许多事都大有可为。

一桌长辈对此出慈母般的笑容，纷纷夸奖俞少白知疼弟弟妹妹，把好吃的让给妹妹。

无需多想，其实最终自己只能当兵去，这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出路，云落忍不住叹气，某种程度上，这也是这个时代年轻人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