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能把對顧承遠的幻想，轉移到他上，我看著他，他把我壓在門前，關上了門。

        他低頭看著我們交握的手，眼神有些黯淡。我從來沒想過，他會把這一切的責任都攬到自己上。這份溫柔讓我更加無地自容，我多想告訴他，錯的人是我，是我利用了他的善意，是我把他當成了逃避的避風港。

        旁邊的同事關心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像從夢中驚醒般回過神來，但渾血都像是凝固了。他竟然是總裁？這個每天為我準備早餐、晚上陪我散步的男人，是這個集團的最高領導者？之前所有看似合理的溫柔與體貼，此刻都變成了巨大的謎團，壓得我不過氣來。

        新辦公室的環境很舒適，同事們也都相當友善，我一直以為這只是一家普通的中小型企業，直到公司月度大會那天。我抱著文件跟著人群走進會議廳，看見許昭祁一高定西裝，氣場全開地走上主席台時，我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主持人在台上恭敬地介紹著「許總裁」，而我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側臉。

出完整的句子，只能斷斷續續地歉，內心的愧疚感像水將我淹沒。許昭祁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我，只是溫柔地看著我，那目光像一層柔軟的羽翼，將我凌亂的情緒輕輕包裹起來。

        辦公室的門在我耳邊發出沉悶的鎖定聲，巨大的反彈力震得我後背發麻。許昭祁的臉在我的視野中急速放大，那雙總是著溫柔笑意的眼睛，此刻深得像兩口幽井，裡面翻湧著我從未見过的、近乎偏執的慾望。他的體緊緊貼著我，那溫熱的體溫和清晰的肌肉線條，與顧承遠冰冷的氣息截然不同。

        「我知，妳只是在跟過去好好別。」

        「妳想喝點什麼？熱牛可以嗎？」

        「不用了，謝謝。」

        他從廚房走出來，手上端著一杯溫熱的牛，小心翼翼地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彷彿我是個需要被小心呵护的瓷。他每天都這樣，無微不至地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卻從不越雷池一步，甚至刻意保持著體上的距離。這種溫柔讓我窒息，因為我知，我給不起他任何回應。

        「小滿，妳沒事吧？臉色怎麼這麼白？」

        「原來……你一直騙我。」

        「妳什麼都不用說，也沒有對不起我。」

        「我沒有騙妳，只是妳從沒問過。」

        這句話讓我渾一震，猛地抬起頭看他，眼裡滿是難以置信。他竟然……把那麼糟糕、骯髒的一件事，理解成這樣一個溫柔的說法。他看著我震驚的表情，嘴邊浮現一抹苦澀又包容的微笑，那笑容裡藏著太多我讀不懂的情緒。

        會議結束後，我衝進了他的總裁辦公室，聲音因為震驚和憤怒而微微顫抖。他正低頭審閱文件，聽到我的聲音才緩緩抬起頭，臉上沒有絲毫意外，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水，彷彿早就料到我會來。

        許昭祁的家裡安靜得只剩下時鐘的滴答聲，這裡的一切都井井有條，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檀香，和顧承遠那個充滿了疏離感的空間完全不同。我坐在沙發的角落，抱著一個柔軟的抱枕，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我佔據了這裡的主臥室，而他堅持自己睡在客房，這份體貼像一細針，扎在我的心上。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感。這句話像一驚雷，在我混亂的腦中炸開。他不是在請求

        他輕聲說，語氣裡沒有一絲一毫的責備，反而充滿了自責。他收回撫摸我頭髮的手，改為輕輕握住我放在床單上冰冷的手，用自己的體溫試圖溫我。他的掌心厚實而溫，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的話語像一劑鎮定劑，讓我混亂的思緒漸漸平靜下來。病房裡的光線似乎都變得柔和了些，我看著他溫柔的側臉，第一次在顧承遠之外的男人面前，感覺到一種被純粹理解的寧靜。

        許昭祁的聲音很輕，卻像一羽，輕柔地撫過我緊繃的心弦。

        他緊了緊握著我的手，力穩定而堅定，彷彿在傳遞一種無聲的支持。他沒有追問任何細節，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厭惡或鄙視，只是用他的方式，為我那不堪的過尋找了一個可以讓我自己釋然的出口。

        「那不是妳的錯，妳只是需要一個方式，去結束那段讓妳痛苦的關係。」

        「把妳對他的幻想，全轉移到我上。」

        「別想太多，先好好休息。」

        「是我太心急了，沒考慮到妳的心情。」

        我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我的聲音很小，小到幾乎要被空氣吞沒。每一次他對我好，愧疚感就在我心裡加深一分。我知他不是不清楚我的狀態，他只是在用他的方式給我時間和空間，而我卻像個寄生蟲，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的善意，同時在心裡默念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都結束了，李小滿。妳現在要的，是往前看，為自己活下去。」

        「好好把體養好，這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別想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