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别洗澡的吗？」他还记得她那些日常生活的牢碎念。

        「唉唷……过年嘛……」静讨好地格格笑着，满脸酡红，然后将那盆子端了过来。

        定睛一看，里是一套全新的洗澡刷，还有一壶温酒。

        「……你喝了多少？」他瞇眼，大手已经先托住她晃来晃去的小屁。

        果然，下一秒她重心不稳的差点栽进檜木桶里，上的浴巾无巧不巧地掉了下来。

        他低声咒骂，然后果断地站起来想把她抱回房间，没想到她趁他没防备的时候手腕一番，使了巧劲把他推回浴桶内，自己也假跌真跌的摔了进去。

        洗澡水『哗啦──』的涌了出来，但还是够浸到两人口，她姿势曖昧的趴在他上，橘红色的发虽挽了起来，却在刚才的动中有些松脱，让她看起来更……

        他眼里瞬间窜起两熊熊大火，长臂收紧，不打算放过这自己飞来的鸭子，但眼前不知发什么神经的小女人却突然呜咽一声，两行眼泪骨碌碌的就了下来，他瞬间傻眼僵住，静整个人趴进他怀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了起来。

        「我不要一个人在外……」

        她这是在发酒疯？他困惑的回想，但之前不曾见她喝酒后有这种举动，所以先按耐着，看她到底想干嘛──

        她下一句呜咽，却狠狠地敲进他的心。

        「过年是要团圆的……我没有家人团圆了……」

        ※※※※

        那是一句中文。

        他任她趴在自己膛上，大手拨动水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来台湾哭的次数多了，他虽看了心里难过，但又自私的觉得，她现在是对他真正的敞开心，不再什么事都躲起来自己偷哭。

        而她发洩得也快，热水都还没降温，她已经哭完，只是低低的不敢面对他，看来是酒醒了。

        他清了清嗓，手探过去轻轻住她的左手手指。

        「大拇指。」他字正腔圆地说了一句中文，然后转移目标，轻她的另一手指，把它的中文名字说出来：「食指。」

        静呆愣地抬起，困惑的看着他。

        见她上鉤，他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继续握住她下一手指──

        「中指。」然后补一句，「比中指的中指。」

        她「噗哧」一声笑出来，但还是任他抓着自己的小手把玩。

        他突然过顺序，了她的小指。

        「小拇指，」他缓缓地说，「约定打勾用的小姆指。」

        她点点，突然意会到他想干嘛了──但她只是睁着水亮亮的眼睛，有些紧张不确定的看着他继续动作……

        「无名指……」他低喃，「结婚的时候，戒指套着的无名指……」

        水气蒸腾氤氳，她脸红心的看着他低，轻轻吻了下她的无名指，那让她全颤慄了一下。然后，她看着他抬眸，平时漂亮的蓝绿色瞳眸已经转深，变成深不见底的两汪情──他伸手，顺着她可爱的眉弧线划过。

        「眉。」他俯首，在她眉间吻了一下，「皱眉的眉。」

        「鼻子。」他也在她小巧的鼻上吻了一下，「呼的地方。」

        薄缓缓往下，她心砰砰狂，期待着──但他的薄却突然撤离，故意吊她胃口似的，伸手轻轻揩去她眼眶边的泪珠。

        「这是什么？」他用英文问。

        「泪……眼泪……」她嚥了嚥口水，有些口吃的回答他。

        奈特收回手，慵懒地把她的泪掉，然后声音更轻了，彷彿叹息似的，在她耳边用中文低声覆诵。

        「眼泪……」

        她因那热的吐息颤抖，忍不住想逃，却知今天这是自找的──ok，她原本还仗着些许醉意想偷偷揩油，结果先被揩油的是自己……静完全酒醒了，彻底醒了……

        奈特将她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他满意的勾微笑，再俯，印上她的，然后低哑呢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