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声音平稳的开口说话。

        「张爹的牌子……」他感觉自己咙有些沙哑，但他稍停了会儿，继续说，「……你还要吗？」

        阿程的脸埋在手心里，牙紧咬，几不可见的摇摇，然后又点点。

        小毕想去捡，但他被关在墙和阿程之间，直觉告诉他，他不可能推开阿程，现在就去捡那东西，所以他只好继续站着不动，然后再开口：「如果你想要自杀式的帮张爹报仇，我可以帮你……」

        阿程的呼明显一窒，但他继续把话说完。

        「……但条件是我要一起。」他看着阿程破血的手指关节，「你想报仇，我就帮你，但要一起，而且你要等我佈署好这里的一切，我再跟你一起去报仇。」

        阿程低了口气。

        「要吗？」

        残破不堪的手掌摊开，放下，出后面那张原本英俊好看的脸，如今变得脏兮兮，悽惨无比，但狼狈的脸上那双原本赤红的眼睛，此时黑白分明的睁大着，狠瞪着小毕。

        「──我怎么可能要你跟我一起去死！」他吼。

        「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你自己去送死。」他冷静地说。

        被他那样回嘴，阿程像是被赏了一巴掌似的愣住，然后僵的肩膀慢慢垮下，无言地看着他。

        诡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回盪着。

        「所以，要吗？」小毕再问。

        「怎么可能要！我当然──」阿程啪地否决，然后猛地住嘴。

        小毕脸色不变。

        「当然什么？」

        ──当然不会去什么蠢报仇──他实在不想承认那个死箭的傢伙说的那些话，但那该死的外国人他妈的说得对。

        他妈的就只是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已，报仇了又能怎样？人死了什么也没了！连个屁也放不出来！

        小毕看着他脸色变化，知他已经冷静下来，于是聪明的闭嘴不再问。他转看向房间角落，开口提醒。

        「张爹的牌子……去捡回来吧，免得搞丢了。」

        有那么一秒，他捕捉到阿程的眼角抽了一下，他差点以为这傢伙又要开始发作，但他就只是僵了几秒，然后默默转，走到角落，弯蹲下，把张爹最后的遗物捡起来。

        他将那两片刻着名字和编号的薄铁片，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上，因他刚才的失控，那东西被丢到有些的角落地板，上沾了污泥，他抖着手，想把那些脏东西抹掉，却只是把自己手上的血糊了上去，让它看起来更糟糕。

        他发出挫败的咕噥，而小毕已经走了过来。

        「喏，」小毕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他，「用这个。」

        他下意识地接过，定睛一看却发现那是绷带，是小毕把自己上的包扎拆了下来。

        「你干嘛？你不是才刚换过药？」

        小毕耸肩。

        「再换就好了。」

        没再囉嗦，他把绷带折起，轻轻拭着张爹的铁牌。

        良久。

        「谢了……还有……抱歉。」

        低哑的声音回盪在空间里。

        然后，也是过了许久，另一个声音，则淡淡的响应。

        「嗯。」

        <<待续>>

              碎碎念时间